推開門的趙涵灀聽到這句話,拉上原本掩著的門,悄悄地離去。
有人願意真心待邱迎迎,她也就放心了。
果然,方晨將那女孩兒視如己出,溺愛得不行,恨不得把天下的珍寶,都捧到她的麵前。
隻為博她一笑。
第一年年末,趙涵灀回到母校,代表公司和W大商談百年校慶事宜。
事情談得很順利,出了會議室,趙涵灀辭別了公司領導,一個人慢悠悠地在學校裏逛起來。
W市剛剛下了一場雪,走在林蔭道上,冷風吹過,細小的雪花紛紛落到身上,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趙涵灀瞎逛著,逛到了體育館。
在體育館麵前站了一會兒,走了進去。
體育館裏麵,校籃球隊的隊員在練球。
趙涵灀找了個位置坐下,靜靜地看下麵的男生不挺地運球,上籃。
從美國回來後,她突然對籃球有了興趣。
每一季的NBA、CBA都有看,耳濡目染的,也多多少少地了解到一些籃球規則和技巧。
她不知道這時候是不是遲了。
她不願意去想。
突然,教練一聲哨響,隊員們集合。
教練吩咐了一些事宜後,各自離去。
看著空蕩蕩的場地,突然間,回憶紛騰。
石楠完美的一個轉身,三分球入筐。
在幾乎掀翻屋頂的喝彩聲中,他向她跑來,抱住她,吻住她……
眼睛合上,不讓眼淚流出。
第二年,趙涵灀公派出國,到洛杉磯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學習。
疾步走在洛杉磯的大街上,趙涵灀一抬頭,就看到了江軒。
兩年多未見,江軒越發挺拔,也越發地沉穩了。
他手裏牽著一個身材嬌小的東方女孩,在忙碌的人群中,慢慢地走著。
趙涵灀看著江軒臉上那寵溺的表情,也跟著笑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第二年年末,林旭陽對父母出櫃,林父林母怒不可遏。
被父母趕出家裏的林旭陽隻好寄宿於趙涵灀家。
中秋夜半,兩人盤腿坐在客廳對著窗戶的地板上,喝酒講笑話,燈也不開。
月亮很圓,很亮,照在木地板上,播了一地的霜。
幹掉兩件啤酒後,兩人爛醉如泥,雙雙癱在地上,擺成大字型,一起望著天上的白玉盤。
晚風低低地吹,夜涼如水。
靜謐得讓人心醉。
突然,林旭陽把手伸向月亮,像是要觸摸到它一般,低聲說到——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趙涵灀心一酸,眼睛就溼潤了。
是啊,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第三年年初,胡靜結婚,邀請趙涵灀當她的伴娘。
新郎,不是秦錄言。
糾糾纏纏六年,從大一到研究生畢業,到頭來,還是求不得。
身著白色婚紗的胡靜一顰一笑皆是動人心魄,站在鏡子前,美得好似畫中仙子。
“真好看。”
趙涵灀發自內心地感歎一聲,把花捧遞給新娘。
“謝謝。”胡靜伸手,抱住了趙涵灀,垂首在她耳邊低語:“有些事,有些人,還是忘了吧。”
趙涵灀隻是笑。
胡靜在她的背上拍了拍,說:“女人,就該知道自己心痛自己。因為,自己,才是自己一生最終的依靠。”
碧空如洗,燦爛千陽。
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新娘拋出手中的花束。
在空中劃出一個優雅的弧線,花束不偏不倚,落入了趙涵灀的懷中。
看著趙涵灀略為吃驚的臉,胡靜笑了,那麼美,一瞬間耀眼了太陽。
第三年年中,趙涵灀辭職,離開石氏集團,離開生活了將近七年的W市。
在飛機場裏,取了登機牌,拖著大大的行李,慢慢地走向安檢。
這時候,廣播播報,從上海來的飛機抵達W市,請迎接親友的朋友注意。
趙涵灀略為一遲疑,就被在機場大廳追跑玩耍的小朋友撞到,手上拿著的證件和登機牌撒了一地。
彎下腰來拾自己的東西,一個頎長的身影急急地走過她身邊,刮起了一陣風。
趙涵灀拿著證件的手一抖,東西又掉了一地。
想也沒想,趙涵灀就站起來,追上去,拉住那身著西褲白襯衫的男子。
“小姐有什麼事麼?”
男子疑惑地看著趙涵灀。
麵對失落,趙涵灀早已經麻木。
縱然如此,還是苦澀地笑了笑,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男子紳士地微微俯身,走了。
趙涵灀站在來往匆匆的人群中,突然覺得冷。
第三年年末,聖誕節。
趙涵灀上網上得肚子餓,披了件風衣就跑下樓來買夜宵。
樓底,一圈擺成心形的蠟燭,有一個男子站在蠟燭之中,手持一捧玫瑰,唱著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