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韞投了湖。他拚盡全力總算把她救上來了。李持明讓人徹查元和殿,弄清楚郡主究竟是因為什麼才尋了短見。
此時望著手中那張庚帖上“足月而生”的四個字,李持明的心痛苦的絞成了一團。他終於明白了阿韞在投湖前對他說的那句話。
她說:“下輩子我要做銀杏樹上的一片葉子,想同誰挨在一起,就同誰挨在一起,不用在乎我們是一棵樹上長出來的,就算一起被風吹碎也沒什麼關係。”
她還說:“李持明,如果我是江南來的采蓮秀女阿韞,而不是瑞郡王府的八姑娘李令薑。你和我之間,會不會好一點啊?”
李持明抬起頭,想起了她投湖前對自己露出的那最後一絲如花笑靨。隔著時間與回憶,他慘淡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想說傻阿韞,雖然我一直在騙你,可是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你不是我妹妹,真的不是。這張庚帖是假的。你是瑞郡王府的八姑娘,可你不是我的小妹,你是我的此生摯愛啊阿韞·········
“傳旨下去。查出這張假庚帖是誰送來的。始作俑者,賜死。”
他回過頭來,垂眼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心如死灰又滿懷焦急:阿韞,阿韞,快些醒過來吧······等你醒過來,我再也不糾纏你了。我放你去和裴效先做你們的神仙眷侶。隻要你醒來!
隻要你醒來········
九月三日·辰時
裴效先在生氣。
他在生自己的氣,也在生令薑的氣。最重要的,生李持明的氣。
令薑什麼都忘了。她忘了令薑和子遙的一切,也忘記了那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冰嬉之約。
今天她又跟裴效先吵了一架。說是吵了一架,其實是裴效先單方麵在大喊大叫。令薑隻是漠然的望著他,像在看著一個蠻不講理的小屁孩。裴效先被她這麼一看,更生氣了。
他知道她經曆了一場大難。可經曆了大難之後為什麼就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了?他理解她忘記了一切。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令薑連聽他好好說話都不願意。
她又恢複了從前那個樣子,滿眼滿心,都是她的皇兄。看的裴效先生氣又無奈。
“那就這樣吧·······”裴效先想。“權當我在為當初讓你受的氣還債了。你越對我愛答不理,那我偏要讓你知道,我裴效先這輩子就賴在你這兒了!休想用任何手段把我趕走!第一,我先把那些李持明塞過來的女人都送回家去!看你還用什麼借口逼我去別的女人房裏!”
裴效先信心滿滿,起身走向了雞飛狗跳的郡主府院子。
與此同時,采薇和木桃正在自己的屋子裏嘁嘁喳喳的說話。
“郡馬其實對咱們郡主挺癡心的·······陛下他就不能·······就不能放過郡馬和郡主嗎?”
木桃遺憾的歎了口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陛下原本是想同郡主就此一別兩寬的。可是·······”采薇也忍不住一聲歎息。
“可是他忍不住,是吧?所以要威逼咱們跟郡主說郡馬的壞話。唉!我看最可憐的是咱們郡主,當初陛下在她病榻前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再來打擾她和郡馬。可如今——”
“哎!你別說了!”采薇連忙捂住了木桃的嘴。“議論陛下,你不要命了?”
木桃被她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望著她。半晌之後,她翻了個白眼安靜了下來。
“罷了罷了,往好了想,若是能按陛下要求的,咱們把郡主說的跟郡馬和離了。說不定往後陛下就又能和郡主成了。那時候,咱們郡主就是皇後了吧?”木桃木然的說著,自己也有些鄙夷這些話。采薇卻高興的點了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你說是當皇後好還是當郡主好?我看就算是問郡主,她恐怕也更願意做前頭那個罷?”
木桃不說話了。她搖頭歎息了片刻,起身出屋子給郡主端水果去了。
與此同時,主臥窗邊榻上的黎佳韻緩緩睜開了眼睛,對幾個時辰後即將發生的鬧劇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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