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駕車的九匹神駒,所有人倒抽一口氣。
一陣風過,吹起車簾,露出新娘一角。
人群一陣驚呼。
神仙眷侶啊。
馬車後麵是望不到頭的嫁妝箱奩。
女官和地晨一左一右領頭,兩隊婀娜多姿的漂亮侍女款款踏步,箱奩裏抬著成堆的銅錢、色彩絢爛的錦緞絲帛、令人嗟歎的奇珍古玩、千金難求的香料木釧……
真正的十裏紅妝!
哪怕之後太子大婚,所有人還是忘不了太康元年燕王大婚那日的盛況。
當真是讓人看紅了眼。
雲如玥站在雲府門口看著雲芷的馬車遠去,十裏紅妝長長蔓延出去,不知哪裏是頭。
她眉眼複雜,暗自垂眸。
*
夜深。
宋頌心平氣和坐在寢殿。
她甚至在女官和地晨目瞪口呆中翹起了二郎腿。
“晚晚,倒茶。”
江晚晚忙給她斟了一杯茶。
地晨咽了口口水:“王妃……”
宋頌明媚的眼睛掃了她一眼,地晨幹笑一聲,不敢說話了。
她覺得腳下好像長了刺,站得抓心撓肝。
作為一名盡職盡責的手下,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向殿下通風報信,王妃她好像在醞釀什麼陰謀啊。
那漂亮的眼睛一轉一轉簡直讓人心驚肉跳!
女官也不知怎麼了,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搞得她都不敢提建議說喝水會把胭脂喝花這樣的話。
宋頌輕啜了一口,漫不經心轉動茶盞,語氣幽幽道:“你們殿下這是不打算來了?”
地晨眼皮一跳:“殿下正在應酬,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宋頌心裏暗搓搓比劃待會要怎麼跟容離算賬。
正想著,“吱呀——”
殿門打開。
一身緋綾紅袍的人踏著滿室燭光進來。
昏黃搖曳的光打在他身上,那張清冷高貴的臉愈發讓人看不透。
紅袍襯得他皮膚瑩白,可能飲了酒,嘴唇薄紅,眼睛裏泛著水潤。
一進來,他的目光便落在宋頌身上。
“出去。”聲音清冷無波。
所有人快速退下。
宋頌定定看著他,看著容離麵無表情緩緩走來。
見她拿開了蓋頭,容離抿唇,固執地將蓋頭蓋上去,自己重新挑了一次。
紅紗掀開,宋頌眉目冷淡,渾身氣息冰冷,飛揚的眉眼壓不住的怒火。
容離看著她的眼睛:“宋頌。”
宋頌冷嗤一聲:“您哪位?”
容離腳下一個踉蹌,將頭埋進她脖頸:“宋頌。”
宋頌皺眉:“別跟我裝酒瘋,賬還沒算呢。”
容離像一隻大型犬,方才外人麵前的驕矜冷漠全然不見,死死抱著她不放,一個勁往她臉上親:“王妃,親。”
宋頌無語,她把人腦袋用手固定好,仔仔細細盯著他的眼睛:“我是誰?”
容離目光執拗:“王妃。”
宋頌:“你是誰?”
容離:“王爺。”
宋頌比了兩根手指:“這是幾?”→→
容離:“媳婦。”
宋頌:“……”
她把人推開:“哼,不要以為喝醉了就能逃過一劫,等你醒了咱們再算賬。”
容離不依不饒抱著她不放:“王妃。”
宋頌瞅著懟到臉上來的這張臉忘了自己要幹嘛。
皮膚白得沒有絲毫瑕疵,上挑的眼睛盛滿了歡喜和依戀,水潤瑩波,眼尾緋紅,嘴唇飽滿,泛著光澤。
輕輕的氣息呼在她臉上,熱熱的,癢癢的,帶有一絲酒香。
她咽了口口水,暗暗咬牙,算了!
她盯著那好看的眼睛,著迷一般湊近用嘴唇親了親,喃喃:“算你肉償。”
她沒注意到那雙迷離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笑意。
冷風吹落滿樹積雪,庭院裏一地月光。
一片雲來,月亮羞紅了臉躲進背後。
翌日,宋頌醒來,腰酸背痛。
她手臂狠狠箍著容離脖子:“說,你昨天是不是裝醉?”
麻蛋,哪有喝醉的人比她還有精力,她叫停根本不停,簡直有損她一世英名!
容離臉上一片薄紅,抿了抿唇:“你說肉償,要不要再償一回?”
宋頌臉“轟”地一聲漲紅。
她咬牙:“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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