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咚咚”,聲音斷斷續續,卻又很是響亮,間歇還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劈死唐總,騙我過來,劈死王總,叫我劈柴”
這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他的周圍已經堆積了兩堆半人來高的柴垛,足夠供應半月,卻還嫌不夠。嘴裏一邊嘀咕個不停,手上的斧子卻不停歇。
這是一個苦逼大學生,應該說是大專生,在學校學了兩年的藥材種植,出來找實習單位,和六個好兄弟去了一家藥材育種公司,然後和一同學墨奇被公司派來出差。
可坑爹的公司說的好聽是來當技術指導,來了以後卻說“這倆是新來的,來這學習,隨便安排”,然後,兩位苦命的兄弟開始了苦逼的生活。
藍羽在學校也算風雲人物,獎項拿得手軟的貨,不論理論還是動手,不論動嘴還是動手腳的事,都不落人後,能吹能侃,能上樹摘果,能捉魚下塘,如今來了這地方,悔得腸子青半丈。
有人說:大學生比農民工還不值錢。藍羽自己是深表讚同,幹的也是體力活,農民工一個月至少四五千,大學生多少?一千六,這還算是高的,藍羽就有同學在什麼國藥集團的,每個月三百,吃飯都不夠。有時藍羽自己不由惡意的想:以後自己當老板,隻招大學實習生,每月千來塊,幹活還勤快,實習期一完,辭退換一批。
藍羽來到這裏,可謂是什麼都幹了,糞坑掏了,牛車拉了,大路鋪了,水管接了,水泥拌了,現在柴夥也劈了,這哪裏是技術指導啊,分明就是做苦力的貨。所以,藍羽對忽悠他過來的唐總可謂怨念深種,劈個柴也要把木頭想成唐總,恨不得真的變成唐總,劈個三五八塊。
說到劈柴,藍羽總感覺自己用的斧頭不一般。這斧頭是藍羽來這做苦力認識的附近一個村民送的,據他所說是前兩年開山采石的時候撿到的,斧頭不大,卻很鋒利。本來放在家裏,藍羽去喝酒看見,很是喜歡就送給藍羽了。
話說這把斧頭也很是漂亮,鏽跡斑斑,但很沉。沒錯,就是鏽跡斑斑,藍羽就好這口,這鏽跡他就覺得漂亮,欣賞角度不一般啊。這把斧頭原本是想拿來收藏,可王總叫他劈柴,所以就拿來劈柴用了,王總就是藍羽過來做“技術指導”這邊的老板。
“小藍,現在去澆下水”王總那因肥胖而嗡嗡響的聲音從房間中傳出。澆水,是每天必做的事情,這裏種植著70畝的鐵皮石斛,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澆水,70畝一個人一個開關一個開關的控製噴灌,走一遍要四個鍾,下午也還要走一遍四個鍾。這是一種巨大的煎熬啊,一天八個鍾就是開,關,開,關,開,關,藍羽都有精神失常的征兆。
雲德省即將變成藍羽最討厭的地方,因為在基地沒有上下班時間,隻有日將出即做,日落盡即歸。每天工作14個小時是很正常的,想想在公司的時侯,每天工作時間隻是標準的八小時,藍羽都要有種吐血的衝動。而和他一起來的墨奇,被派到另一個基地,雖然也蠻辛苦,但至少每天的工作隻有澆水,其他的都不用幹,想到這,藍羽的心都是拔涼拔涼的。
每次藍羽都是這樣安慰自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可安慰用久了也會免疫啊,現在就是靠咒罵坑他過來的唐總才能心理平衡些許。
“哦,劈完這幾根就去”藍羽看著最後的十來根木樁,大聲的回答道。生活工作艱苦,但做人本分該做好,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雖然這付出與收獲非常的不對等,但也不能因為不滿意工作而敷衍應付了事,在心理可以不滿咒罵,工作還是得做好的,這是藍羽的工作原則。
取過一根木樁,立起左手微扶,右手持著斧頭輕輕往截麵劈去。可意外就在此刻發生,斧頭稍偏就往左手滑去,一斧子就往左手擦去,可好死不死,正好劃對了大動脈,藍羽隻覺得自己好像留了好多血,然後冒出“我命休已”的念頭就昏迷過去了。
就在藍羽暈過去後,那把鏽跡斑斕的斧頭卻在產生著變化,先是詭異的鏽跡脫落下來,露出土黃色的斧麵,斧刃看去有些鈍,但卻給人一種由裏及外的鋒利感,讓人不敢小覷他的鋒利程度。斧麵上花紋複雜,似字卻又和文字差了許多,更像是一個個陣法,似乎蘊含著某種道理。
當鏽跡全部脫落完,斧子散發出一道七彩的光暈,然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至於藍羽,是因失血過多而暈過去,當斧子劃破傷口時,他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抽吸之力在吸著他的血液,一下子腦袋供血不足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