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厲害的小獸,一時間有點好奇。
團子醒來的時候,祁陵正在墓室裏烤東西,焦香的氣味鑽進肺腑裏,讓饑腸轆轆的小團子眼睛變得格外的紅。
祁陵笑起來也帶著絲冷清,他指了指架在哪裏的一整隻羊,開口道:“吃嗎?”
團子戒備的看著他,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最後小團子自己吃了大半隻羊。
他身上的毛還沒長出來,看起來滑稽又好笑,但祁陵沒笑,而是在他靠近的時候往後推了推。
團子立刻凶起來:“你躲那麼遠幹什麼!”
他討厭被人懼怕厭惡的目光。
祁陵沒說話,隻是伸出手去,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沒碰到小團子,就像是被腐蝕了一樣潰爛。
“我碰不得你,你身上的煞氣太重。”
團子呆了呆,狼一樣的眸子暗下去,食之無味的咀嚼著嘴裏的食物。
祁陵看著他吃東西,側頭問道:“你說你的洞府在這裏,我來的時候沒注意,可能是毀壞了,你要是沒處去,可以留下。”
團子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祁陵卻難得遇到和自己說話的,他覺得很開心,不用再自己和自己說話。
“你會寫字嗎?”
團子懵了,對著祁陵搖搖頭。
祁陵更開心了:“我教你?”
“不過要先化成人形,你會嗎?”
團子大概頭一次見到這麼自來熟的,平日裏他遇見什麼妖神,不是喊打喊殺就是怕被他的煞氣傷到,恨不得除之後快。
祁陵以為他不會,略微失望,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新樂子:“那我們做棺材吧?或者雕刻壁畫?很簡單。”
很快祁陵再次鬱悶了:“做棺材雕壁畫也要手。”
團子放下嘴裏的肉,遲疑的看了他一陣,黑色的身軀化作濃霧,那濃霧散去,坐在地上的變成了個玄衣少年。
祁陵笑起來:“這樣就都可以做了。”
玄衣少年的臉微微紅了,眼裏的赤紅閃了閃,暴露了心裏的不安。
……
祁陵是被手機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機,便聽到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像是也才睡醒,帶著點啞意。
“早上好,想吃什麼,我去樓下買,一會給你送上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許瀚之每天早上醒來打電話成為了慣例,會問他早點想吃什麼,叫他起床,等他起來收拾好,差不多他的早餐也就到了。
夢境似乎與現實重疊,祁陵睜眼看著屋頂的燈,腦子裏有些亂。
“陵陵,醒醒,要起床了。”
男人誘哄著,聲音是無可比擬的低柔,溫軟的好像根本不忍心叫醒他,祁陵回過神來,說了幾個平時常吃的。
直到掛了電話,祁陵才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的夢境,是存在於他腦海深處的記憶,祁陵一直想著,直到刷牙刷了一半,才又想起了一些那個少年的事。
很淡,很平凡,他活的太久,久到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也懶得去回想。
那應該已經過了,一千年,還是更多?或者還不不到一千年?
他記不清了。
隻記得兩人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年,突然有一天,那個少年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叮鈴鈴的門鈴聲響起,祁陵恍恍惚惚的去開了門,許瀚之手裏提著早餐,身上穿著規整的西裝,不是昨天那套,但看起來今天是還要開會的。
祁陵沒吭聲,也沒讓他進去,許瀚之被他看得不自覺站直,緊張的抿著嘴角,一臉莫名:“沒,沒睡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