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鐵鍁剛插進土裏,他就感覺到一陣陰冷。

他低著頭,隻能看到一雙腳飄在他的麵前。

離他非常的近,甚至還有靠近的趨勢。

夜來的手指輕輕一顫,那雙腳就突然不見了。

想被什麼東西拖回了骨灰盒裏一樣,消失不見了。

“我心情不好,你們最好老實點兒,別惹我。”夜來低頭埋土,嘴裏小聲嘀咕。

倒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那個,小兄弟,剩下的我來吧。”夜來埋完了前幾鍁土,才有一個中年的男人過來。

嘁,第一鍁土壓人。不是壓財運就是壓壽數,剛剛一個個都膽小的不行,這會兒又來裝好人來了。

夜來麵無表情的把鐵鍁往旁邊一甩,扭頭就走。

“你!”中年男人被下了麵子,氣的臉都紅了。

“老三!閉嘴!”一直站在人群外層的一個老頭突然喝住了男人。

現在的人越來越狂,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可惜就是那雙招子沒長的亮一點兒。

埋人的鐵鍁不能遞,別人想用隻能等到上一個人把鐵鍁扔到地上,他才能從地上撿起來用。

不然是會傳遞災禍晦氣的。

中年男人明顯有些怕那個老人,他縮了縮脖子,慫慫的撿起了鐵鍁去接著埋。

而遠去的夜來卻沒察覺到老人的一直緊盯著他的視線。

“怎麼了?二哥,你不高興啊。”夜來不想從公墓那待了,於是輪休的他又跑到殯儀館裏找成全嘮嗑去了。

“嗯。”夜來悶悶的應了一聲。

“怎麼呢?二哥你居然也有不高興的時候,我去,太陽今個打哪邊出來的?”成全驚奇。

要知道他二哥可是公認的脫線無腦傻樂型人才,這可不是他瞎掰的,大家夥都這麼說。

可是,他居然也有煩惱不高興的一天?去,鬧呢吧?

“煩著呢。”夜來斜了成全一眼,十分嫌棄他的大驚小怪。

“怎麼了,跟我說說。你弟我今天就感性的給你解解惑。”成全躍躍欲試,非要掏出他二哥的不快。

“其實也沒啥。就是,你說一個人,他身邊有多少人能信,又有多少人不能信?”夜來捏了捏皺起的袖子問道。

“……”成全一頓,隨後他抿了抿唇。

“二哥……你在懷疑什麼?”成全不傻,他二哥意有所指他不會聽不出來。

“小全子你來到這幾個月了?”夜來沒回答他,倒是問了句不相幹的。

“五個多月了。”成全拿下耳邊別著的煙,叼在嘴裏。

“不會抽就別叼了。”夜來抽出成全叼著的煙,塞進自己的口袋裏“浪費。”

“嗯哼。”成全挑眉笑了。

“怎麼懷疑上我的。”成全索性席地坐在夜來身邊,撐著頭問他。

“自打你來,我就沒肅靜過。”夜來歪頭看他。

“這五個月黑貓給我報警的次數比我從小到大,二十來年的次數都多。再說你提示的也太明顯了,再不懷疑你,我就不是腦子有坑,而是沒腦子了。”

成全先來的女鬼雖然很凶,但是她身上的證據也很明顯的指向一個人。

那樣拙劣的手法,隻能說是指示她的人對自己的暴露毫不在意,甚至還很期待。

夜來氣的想笑。總得來說,就是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成全真當自己的智商和情商一樣低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成全一點兒也沒有被揭穿的慌張。

相反,他倒是興致勃勃的給夜來出主意“你是要跟常叔揭穿我,然後把我趕出去,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讓我就此消失?嗯,畢竟男瑪麗是我弄來的,前些陣子的東西也是我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