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郭感受著雲煙身上傳來的溫度，聽著雲煙的呼吸。
“隨你想吧。也隻有今天。以後我不會再隨意打擾你。你放心。”
你放心。
東郭也是難得又這般失態的時候。等抱夠了，就把手鬆開了。
“床邊櫃子裏有給你做的衣服。你挑喜歡的穿吧。”東郭穿鞋下床，直接走出了小山洞，還將，門關好了。
雲煙坐在床頭，看著被子上留著的血。那般刺眼。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當年。隻是每每想到，就自己主動放棄繼續想下去。他在回避。
也許，是時候正麵去麵對了。
更何況，周家早就沒了。他這個周家最後殘餘的血脈，又算得了什麼呢？
強大如白家都沒了。
雲煙歎了口氣，下床打開衣櫃。
一打開，便被晃了一下。整個衣櫃，隻有左邊有幾件半舊的衣服。右邊絕大部分，都是嶄新精致的衣服。
光從衣服的打小就看得出，這些新的衣服，絕對不是東郭穿的進去的。敖木撫摸那精致細膩的布料，密實的針腳。
有的衣服，雲煙穿著都有些小了。不知道放了多久了。
不過顯然，這些新衣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放裏麵一兩件。
雲煙想不明白東郭為什麼要準備這些。
若不是昨夜醉宿，他隻怕永遠不會看到這些。
那他看不到的其他地方呢？
東郭昨夜一夜未睡，早上又鬧了一陣。
外麵伺候的人瞧見東郭胳膊上見了血，就猜到了是雲煙所為。兩個丫鬟忙過來，要幫忙包紮。東郭搖搖頭，隻要來了金瘡藥和錦布，自己洗了傷口上藥。
傷口還被包好，就聽見東郭房間再度開了。
雲煙一身嶄新的錦緞衣服，趁著一張臉更加精致。他本就是福貴出身，此時穿這樣一身衣服，沒有絲毫違和。
東郭沒有回頭，繼續給自己包紮。可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聽著雲煙的腳步走過來，一步兩步，越走越近。
東郭沒有回頭，雲煙也沒有開口。
頓了頓，雲煙福身，腦袋貼在東郭寬厚的後背上。
“不許回頭。敢回頭我就殺了你。”雲煙開口。
東郭一動不動，任由雲煙靠著。可人不懂，心髒卻狂跳不止。剛剛止血的胳膊，又將錦緞染紅了。
雲煙耳朵貼著東郭的後背，聽著那仿佛要跳出來的心髒聲音。
那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
等了一會兒，雲煙起身回頭走向山洞。伺候的丫鬟立刻拿了東郭的披風過來。
“雲爺，外麵天還沒亮，最是冷的時候，把這個披上吧。”丫鬟道。
東郭身邊的所有人，沒有不捧著雲煙的。甚至於，將雲煙伺候的比東郭還細致，這裏頭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雲煙可以不領情，但這些下人們必須麵麵俱到。
這一次雲煙沒拒絕，讓丫鬟伺候著將披風披著，穿戴好。
走出山洞之前，雲煙回頭看了一眼東郭。
“明兒我過來吃雲片糕。”
東郭一怔，二人四目相對。
雲煙離開良久東郭都沒有回過神。還是下人們滿是驚喜的跟東郭道喜。
此時若是山洞裏有個外人，怕是都要誤會這家裏是不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喜事。
東郭看看胳膊上被血浸濕的錦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