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鍾的時候,節目錄製的差不多了,丁荷想了想,準備回去卸了妝,再去見童霄,助理開車送她時,丁荷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童霄聊天,一條視頻席卷了各大微信群,標題是“市中心發生一起吊機失控事件,疑似某紀姓富豪車子被砸,車中人重傷昏迷,正在送往附近華山醫院搶救。”
丁荷心頭瞬間一滯,不認為世界上有那麼多姓紀的人,但是又下意識的希望自己多想了,手指有些顫抖的點了進去。
視頻裏,瑞金大廈門口,一輛黑色轎車經過了某一施工路段時,旁邊忙碌的巨大吊機,突然間失控,向外伸展鐵臂,吊著的鋼筋突然間向下砸了下來,半落的車窗,丁荷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不是紀遇又能是誰。
伴隨著周圍人一聲聲尖叫,和車子四處鳴笛刹車聲,一聲巨響嘭的砸了下去,丁荷感覺自己的心髒也隨著一停。
視頻嘎然而止,丁荷沒有時間理會,便催著助理。
“去醫院,去華山醫院。”
助理怎麼不知道丁荷和紀遇之前的緋聞,也沒有停頓,立刻朝著醫院開了過去。
“紀遇~”
丁荷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紀遇的名字,內心深處已經不停祈禱著,紀遇前往別有事,她不敢想象那樣的紀遇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會怎麼樣,丁荷發現一想到紀遇會受傷,自己的心會難以抑製的疼痛和恐慌。
丁荷以為自己對紀遇沒有那麼在乎的,可是當她發現因為還怕失去紀遇而心慌時,整個人似乎都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隻有紀遇的世界,那一年,在思諾的婚禮上,在狼狽的時候扶了她一把令她瞬間心動的男人,第二次見麵讓她遠離白景亭的男人,默默的陪伴在於思諾身邊的男人,因為白景亭的囑托和於思諾的擔心而冒充她男友的男人。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偶然出現在她生命裏,卻給她帶來安全感的男人,讓她偶然想衝過去擁抱的男人,甚至偶爾在夢裏,似乎要親吻她的男人。
丁荷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催促著助理再開快一點。
助理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著看來丁荷姐真的很喜歡紀總呢,發布會那說的都是假話吧。
丁荷沒有心思想更多,甚至忘了童霄在等她,隻想確認一件事,紀遇無事。
車子超了兩個紅燈,趕到了華山醫院,還沒有進去就聽到急救車鳴笛的聲音,那聲音刺激的丁荷緊張,她的眼神有些忙亂的私下尋覓,循著那陣哭聲快速的跟了進去。
事實上,鋼筋砸的不僅僅是紀遇的車子,還有周圍躲閃不及的人,一個年幼的女孩,直接悶聲倒去,父母抱頭哭的肝腸寸斷,像是天塌下來的孩子一樣,急救室的燈閃爍的令人還怕。
丁荷不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當初白景亭出事的時候她遇到過,甚至全程跟著急救車送到的醫院,而那個時候白景亭握著她的手,朝她微笑。
現在呢,丁荷害怕,有人的還未離別,已成訣別。
“請問,紀遇在哪邊搶救?”
丁荷拉著一個來去匆匆的護士就問,護士本來就忙,看到丁荷後先是一愣,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要給王姍姍取血,紀遇剛才好像被推進去了吧,正在另外一個手術台搶救!”
護士記得有一個穿著西裝,渾身是血的男人,看起來傷的很嚴重。
丁荷趕緊趕向另外一間急診室,但她不能進去,像是一個無處可抓的囚徒似的,有些茫然,停好車的助理,忍不住安慰丁荷。
“丁荷姐,我剛才又看了一下視頻,紀總說不定沒有事呢,剛勁隻是砸癟了車子。”
但助理說完又有些遲疑,哪怕那是一輛保時捷,也經不起如此的重壓,人能不能真的沒事,他也不敢保證。
“我們再等等~”
丁荷點點頭,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有些茫然的等著,心底裏卻堅定的想著,紀遇不會出事的。
童霄三點半的時候就到餐廳了,但是丁荷告訴他可能要錄製到五點半,而在這期間,童霄沒有打擾丁荷,把準備好的玫瑰花和絲絨盒子朝一邊放下後,手指來回敲擊了桌子後,意識到自己左看右看可能會被人注意後,童霄打開手機,進入了王者榮耀,這樣可以讓時間過的快一點。
等幾把遊戲解釋,童霄一看時間,連忙給丁荷發了一條信息,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複後,想了想,又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又打開了遊戲。
急救室的門在丁荷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打開了,兩名外科醫生,走出來的時候,丁荷隱隱感覺到了有些腿軟。
助理見狀匆匆跑了過去。
“醫生,裏麵的病患怎麼樣了,搶救過來了嗎?”
醫生扯下了口罩,表情有些看慣生死的淡然,但還有一些疲憊和歉意。
“我們已經盡力,但是患者的腦部受到了嚴重的衝擊,頭蓋骨已經碎裂,事實上~沒有辦法挽救了。”
助理傻眼了,普通人第一次麵對這種生死大事,沒有人能夠淡然以對,別說丁荷,就連他這樣一個人想著像紀遇那樣的男人就這樣離世了,都有些可惜和難受。
醫生顯然發現了丁荷更像家屬,又朝丁荷點點頭:
“請節哀,通知家人吧。”
事出倉促,丁荷壓根兒沒有想過要通知紀遇的家人,無論安楠還是白天勇,她都沒有想過,可是現在,她發現醫生的話仿佛是一把冷厲的刀子突然間落下,那種麻木的不信的疼痛,讓她手有些顫抖。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呢?”
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丁荷覺得心堵的難受,她摸出來手機,有些顫抖的打開通訊錄,可是通訊錄裏,哪裏有安楠和白天勇的聯係方式,無論她如何上下翻動,早已不知道哪個是他們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