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人一瓶益氣丹對她們而言已經是不菲的好處了,外門弟子一月下來的血食外加丹藥月供,這算下來也就一瓶百粒益氣丹左右。薛白這一出手就是一月月供,也是一樁美事。
兩人這邊應過好生照看,薛白又是閑坐一會兒,便也生了退意。眼下青曼和林雲櫻為了延緩生機,都還在昏迷之中,就是他枯坐於此,也是無益。
這邊客氣別過兩個女弟子,薛白便是跟著領路那位出了房間,又是折轉向了另外一邊。
等到了這一處,卻是換了男弟子看護,一進門,薛白便是直接看到了床上的於豐年。
這位此刻正靠著對門這邊的床榻半躺,一臉蒼白,少見幾分血色,看起來頗為虛弱。上身赤裸,整條右臂完完全全拿繃帶包了起來,固定在了脖子之上,顯然傷的極重。
薛白隻看到一眼,心中便是生出幾分複雜意味。有愧疚有難過也有憤慨和自責。
顯然也是聽到了之前房門響動,於豐年此刻正往門口望來,一見薛白,分明神色一滯。
旋即他臉上也是一陣複雜浮現,最終卻是化作了勉強笑意。
“安師弟,你平安回來了。”
隻這一瞬,薛白難免鼻頭一酸。倒不是想哭,隻是心中更為愧疚。
於豐年為何會如此,他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多半是跟蘇家姐弟或者說自己脫不了關係的。可看於豐年這模樣,分明沒有什麼怨懟之色,此刻還跟笑意已對,薛白如何能不自責。
“師弟回來了,倒是讓師兄受委屈了。”
“師弟哪裏話,你能平安回來就好。”於豐年幾分強顏模樣,但還是沒露出什麼怪罪表情來。
薛白也不接話,反而是扭頭看向了那看護和領路弟子兩人,隨即同樣翻出了兩瓶益氣丹遞了過去。
“多謝這位師兄引路,也多謝這位師兄連日來的照看。師弟這邊一點心意,還望兩位師兄笑納。”
兩人連道不敢,不過薛白執意,便是半推半就的收了。
“師弟這邊還有些私話要說,有勞兩位師兄先從旁歇歇了。”隻等東西塞到兩人手裏,薛白又是客氣說了一句。
兩人識趣的很,忙是客套兩聲,便是先後出了屋子,隨手關了房門直往院中去了。
薛白這才回神,卻是幾步到了床榻邊。眼見的於豐年要起來,忙是伸手虛按道:“師兄身上有傷,切莫起來了。”
於豐年苦笑一下,也沒裝模作樣,隻是苦笑道:“眼下卻讓師弟笑話了。”
薛白卻沒回應,而是小心的看了看於豐年的右臂,一時瞧不到什麼,便是小心俯首他肩上,謹慎的分了一絲血氣去探。
這一探之下,他臉色頃刻陰沉下來,於豐年整條右臂果然如閆昕瀾所說,當真筋骨盡碎,壞的不能再壞!
這一刻薛白隻覺得胸中已是有了陰沉鬱氣,甚至起了幾分殺心。抬頭看向於豐年,帶著七分歉疚三分陰沉道:“還望師兄告我,可是那蘇家姐弟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