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意思,眼前這位應該是和那蘇書華交過手才對……怕這手上的傷,也是那時候留下的了……這麼想來,兩人肯定有所嫌隙,也難怪會出聲提醒於我……
不過終歸是一番好意,薛白也是誠心領受,當下抱拳道:“多謝這位師兄提醒,不知道如何稱呼?”
他總不好隨著那幫看熱鬧的弟子一並去喊什麼於瘸子,那也未免太過傷人。
來人忙是回禮道:“在下於豐年,還未請教師弟名姓。”
薛白自是報了名諱,於豐年忙是客套應過。顯然還是擔心薛白,不由又道:“師弟此去千萬小心,若是不敵,切忌不可逞強。”
薛白知他好心,自是拱手應聲。倒是稍一思索,又道:“師兄教導在下定當銘記,若是不煩,不如與我同去。說不得還能見師弟我替師兄你抱一抱這傷臂之仇。”
這年頭不管在現世還是此間,孤家寡人獨來獨往終歸是有些吃虧的。薛白深知自己接下來三年內怕都要在這劍雲宗度過,那說什麼也要結交下來幾個親近的朋友才好。這樣有朝一日有所求或是有所為難,也能有人明裏暗裏的幫襯一把。
而且他素來交友都不以強弱為重,隻是看眼緣和人品。這於豐年肯在眼下這等時候出聲提醒自己一句,顯然心思不壞,又加上幾分合眼,倒是可以親近一下。
於豐年本就有心去校場一觀,此時聽薛白邀請,自不推脫。兩人當下結伴而行,直奔校場去了。
校場這邊,蘇書華和幾個跟班已是等候多時。見得薛白出現,不由得正色幾分。隻是再得瞧見他身邊那一瘸一拐的於豐年,幾人神色不免怪異一瞬。
蘇書華也沒想到前不久剛剛讓自己給借機收拾了一頓的於豐年居然會和薛白湊到一處,不過這會兒他胸中怒火已經被校場的涼風給吹消了不少,理智也是清醒的多,自然不會像剛才在食肆那樣妄動肝火。反是一個挑眉,生了先行激怒薛白讓他不能理智的心思。
當下便是把眉眼一挑,露了幾分輕蔑笑意,格外明顯的掃了於豐年一眼,便是看向薛白道:“小爺等了這麼半天,還以為你這廝不敢來了,沒想到原來是去請救兵去了。隻是你請誰不好偏偏請這麼個瘸子過來,莫不是尋思著等下要輸,提前找個脫罪的由頭?”
蘇書華那幾個跟班小弟也是機靈,聽他這麼一說,各自對視一眼,忙是紛紛開口擠兌。
讓這幫人動手搏殺未必厲害,可是讓他們開口辱罵,卻是個頂個的熟練。一時間就聽得各種明嘲暗諷汙言穢語,你來我往此起彼伏。
這般辱罵嘲諷雖說多奔著薛白去的,不過三四成也是把於豐年給捎帶在內了。於豐年終歸也是年輕人,聽著你一句他一句的辱罵如何不惱?當下一張臉便是漲的通紅,拳頭也是緊握了起來,分明有點要動手的意思。
薛白卻是比於豐年要淡定的多,畢竟他在現世裏玩遊戲的時候可沒少跟那幫鍵盤俠動過嘴皮子。眼下這點明嘲暗諷隻要不往心裏去,壓根就挑不起他的火氣。
隻不過他也是留意到了於豐年的神色,眼見他拳頭捏的骨節發白,分明就要上前的模樣,忙是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