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調息下來,就是半個多時辰的功夫。等到薛白最後一個血氣周天運轉完全,一身血氣已然平複如初,不生絲毫波瀾。他這才長吐一口濁氣,又自睜開眼來。
青曼還在旁邊守著,見他起身,便是問道:“三哥已是調息好了?”
薛白應了一聲,扭頭去看床上那姑娘,又得開口問道:“這姑娘未曾醒過?”
青曼點了點頭道:“盞茶之前我才驗看過一遍,雖是沒醒,不過血氣更趨穩定。想來要不了多久,該是能醒過來的。”
薛白嗯了一聲,忽覺身上幾分不適。他這一遭調息下來,難免又有些許精進。身體中自是又排泄了不少穢物出來,當下便與青曼分說一聲,轉出房間,尋了小二要了熱水洗漱。
等到洗漱過後換了整潔衣物,薛白便又是往青曼房中折返,敲了敲門,卻沒聽到裏麵有人應聲。
薛白不由皺了皺眉,暗道莫非是人不在?當下也沒多想,便是推門而入。
粗略一眼望去,床上分明還有人,看樣子那姑娘是還沒醒。隻是屋子裏卻不見了青曼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繁瑣小事出去辦了。
薛白沒太在意,想著在房中等著便是,抬腳就入了內。正要轉身關門,餘光裏倏忽就是一道黑影閃向他身後!
幾乎同時,更有一道勁風襲來,分明是對方來攻!
薛白陡然一驚,渾身汗毛都得炸立,不及思索,便是向後一腳!
但聽得那風聲一止,又有腳步連踏動靜,這一腳卻是落了空。
薛白未覺絲毫遺憾,反是慶幸,忙是急急回身去看,不由的就是一愣。
身後正有個人影站定,隻得一瞧,不正是先前那耍酒瘋的姑娘!此時橫眉立目,手中又握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利劍,一副冷厲模樣。
薛白倏忽挑眉,不由又看向床上,露出幾分恍然之色。
這麼說來……這床上的才是青曼了?難怪尋不到人……隻是眼下這般,可別是出了什麼事啊……
那姑娘此時正冷眼看來,瞧得薛白望向床榻,頓時心知肚明,不由冷哼道:“放心好了,本姑娘下手自有分寸。這女人不過被我打暈過去,沒什麼性命之憂。”
薛白聽得鬆了口氣,難免皺眉看向對方道:“姑娘即是醒了,為何又做這般行事?”
“哼,我還要問你那!你們二人到底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用卑鄙手段綁架本姑娘!”姑娘眉頭一皺,又把小巧鼻子輕聳,便是開口問責。
薛白頓時懵了,詫異道:“姑娘這是從何說起?”
姑娘神色不悅,氣惱道:“你這人還想裝傻?若不是你們綁架了我,我怎麼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
薛白凝眉一瞬,旋即明白怎麼回事。怕是這位不但酒品不行,就是醒酒之後也是個健忘性子。眼下這模樣,分明是把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全給忘了!
想通此節,薛白難免啞然失笑,暗想今日裏來真不知算不算倒黴,怎得就碰上了這麼個奇葩的主兒?先前耍酒瘋時已是一番動手,好不容易將息下去,現下也都酒醒了,可偏偏又是酒後健忘的再次生了誤會……真是讓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