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跟自是跟到了城南的荒僻地方,卻是個老舊大院子,門庭也是拆了,格外暢通無阻。另是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羞臊臭惡的味道,又有些許青衣小廝或是百姓推了架板手車往來,看那架板上的木桶銅壺之類的,猜也能猜到是來送倒泄物。
薛白瞧了片刻,心中又有思量。雖然看著這裏毫不設防,也絕不會有什麼兵丁把守或者陷阱之類的,但隨隨便便進去查看,也難免要惹人懷疑。
他眉頭一挑,熟悉就想了應急辦法,左右一掃,尋了近處一條巷子躲了。
等不多時,街道那邊又是來了運送泄物的某家小廝。薛白遠遠瞧個正著,便是暗中取了幾塊散碎銀子出來。趁其不備,小心由遠到近拋到了路上,正好連到巷弄這邊,然後便自裝成乞丐形貌,偷摸蹲縮下來。
那小廝正自嘟囔抱怨著皺眉前行,沒走多遠,手推車卻不知是碾到了什麼東西咯噔了一下,險些都把車上的桶壺之類的給顛翻。
小廝不滿的叫罵了一句,下意識的扭頭就往地上去望,正好瞧見那剛剛碾過的散碎銀子,頓時愣了。
他眉眼倏忽一抖,機靈的左右一掃。眼見沒什麼旁人,忙是把推車停了,飛快的將銀子撿起,就直接塞進了懷裏。
他正自得意著今日走了大運那,再一抬頭,又瞧見遠處竟然還有散碎銀錢!再匆匆往前一掃,分明還有遺留!
莫不是誰家錢袋子破了?這可真是便宜了我了!
小廝眉飛色舞,哪兒顧得上推車,忙是急掃四周一眼,繼而快步就往前麵去了。
薛白在巷弄裏瞧的真著,暗自冷笑一聲,便是等著這貪婪的家夥過來。
小廝一路歡欣雀躍,便跟饞嘴少年郎撒米引誘下的鳥雀一般循著銀錢就摸了過來。他也沒心思去細看巷弄如何,隻管盯著眼前那塊大個銀錠,嘴巴都笑的咧歪了幾分。
錢啊……都是錢啊……發了……發了!
這小廝喃喃自語著便是把銀錠搶撿起來,難免又雙手端著嘿嘿傻樂。薛白看他模樣,不由暗自搖頭,不過手上卻沒留情,直接就是一砍。
小廝哪兒的防備,隻覺得後腦一痛,便是一陣悶蒙襲腦,瞬間就暈了過去。
薛白隨手將他身體一撈,拖到牆邊放下,便是急急忙忙將這廝身上的衣物扒了,順便把頭帽也都取了下來。
麻利偽裝一番之後,他便出了巷弄,推了小廝的推車,快步往那院落走去。
進得院子,當先就是一股更為強烈的味道。薛白強忍了口鼻不適,忙是四下去看。
這院子裏壓根也就沒什麼東西,出了對麵的那棟破舊小樓外,也就是院落當中停放了的兩架車馬和幾個大號木桶,都是運送泄物所用。
這會兒功夫連同之前那車夫在內的兩個夥計正是在忙,卻是將來往人車馬上的桶壺接了,站在木凳上往那提前裝好在車馬上的人高的木桶裏倒。
薛白瞧了這一眼,眉頭就不由皺了起來。若是那泄物都是這般操作著運送出城,怕他可沒什麼機會暗中潛藏了。
如此看來,還是得要另行險招才行,那就要拿銀錢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