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邊在車廂裏憑自焦急,那邊青曼心中也是生了幾分不妙。剛剛聽到車馬止步和外麵嘈雜動靜,她也是挑簾看了,眼見得那位城主大人帶了護衛和一眾兵丁立馬街前,心中頓時一個咯噔。
薛白即是能想到的關節,她這般也算七竅玲瓏的妙人,如何能想不通透?隻是眨眼,那秀婉眉毛已是皺了起來。
鈴兒也是探頭去廂口看了一眼,收手合上簾子,便是露了幾分急色,回頭衝青曼道:“小姐,咱們這是被那城主帶人給圍了,這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青曼輕嗯一聲,沉了臉色道:“看這樣子,怕是不知道什麼緣故走漏了消息,這種城主大人多半是衝著經年兄來的。”
鈴兒頓時緊張道:“那豈不是要糟?萬一他們強行搜查索檢的話,三哥到時候肯定會被發現的。”
青曼口中的經年兄和鈴兒口中的三哥自然指的都是薛白,“經年”是薑虛度這幾日空餘裏給薛白取下的字號,正好薛白雖與青曼同歲,卻又得大了數月有餘,當得起一個兄長的稱呼。
至於三哥,則是鈴兒按著葉家兄弟往下排著喊的。這幾日幾人相處下來,倒是比想象融洽的多,雙方又各自暗中有意親近,自然跟著稱呼都變了。
青曼聽得自是皺眉,隨口便道:“眼前怕是要有不測了,還需得我親自去與城主大人見上一見,看看能不能敷衍過去。”
她說著話自是起身往外,鈴兒忙是先鑽出去,挑了簾子讓了青曼出來。
外麵薑虛度聽到動靜,回頭一掃,正瞧見青曼眼中幾分憂色,不動聲色的小聲傳了一句:“見機行事。”
青曼輕嗯一聲,便是拿眉眼去往前望。
正對麵,東山城主何長道一身清閑衣袍跨馬而立,瞧到青曼挑簾而出,那犀利眉眼頓時眯了一分。
隻是見得青曼抬頭望來,卻是極為老練的換了模樣,竟是生了幾分和悅之意。當下裏更是裝了慈善笑貌,揚聲道:“大家今日裏走的可是倉促的很啊,怎得也不與老夫知會一聲?也好一路護衛,略盡地主之誼。”
青曼挑了眉毛,先是施了一禮,便是笑回道:“城主大人事務繁忙,青曼區區一屆歌姬,哪兒敢勞動大人費心。”
何長道心中冷哼,臉上卻是依舊和善笑顏道:“大家說的哪裏話,此番不遠萬裏來這東山城,又得為這城中百姓獻得仙音三日,還把一概收益盡數捐了。如此善行善舉,老夫忝為一城之主,都是自愧不如。前來送行,實屬應當。”
青曼忙是笑回道:“城主大人好意,青曼感激不盡。即是如此,那便有勞城主大人費心了。”
她這般說罷,便是挑眉去看何長道。若眼前這位真的隻是來送行,那這般委以虛蛇之後,也該讓路了。
隻是何長道根本沒動,而是漫不經心的咳嗽了一聲。
青曼微微皺眉,暗覺不妙。倏忽便聽外圍有人高喊一個“報”字,卻是個生臉兒兵丁擠了人群進來,快步到了何長道馬前跪下,高聲呼道:“大人,小的又要是稟告。”
何長道頓時一個挑眉,看向那兵丁道:“何事驚慌?速速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