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聽得動靜,喚了聲:“進來。”
推門而來的還是剛才那小廝,身後另又帶了兩個侍女,端了托盤,共是七八樣菜肴和兩瓶溫酒。
三人飛快把酒菜放在桌上,擺了整齊。兩個丫鬟先行退了,留那小廝衝著薛白笑道:“公子若還有其他需要,出門隨便招呼一聲便可,定有人招待。小的就不多叨擾公子雅興了。”
薛白嗯了一聲,按原定想法翻出一錠銀錢,拋給那小廝道:“有勞小哥兒來往照顧,這銀子便拿去回頭弄些酒食吧。”
小廝接過,難免眉開眼笑幾分,忙不迭道謝幾句,小心退去合了門房。
霽月瞧的正著,心中對薛白不免又有評價。
這棲月閣往日裏的來客雖都多是清雅人士,但大多是自視甚高,賞是不少賞,但真沒幾個瞧得上這些迎客小廝的。
偶有幾個和善些的,神色裏也難免幾分高高在上,不入正眼。唯獨薛白剛才做派,真沒瞧出丁點矮視和倨傲來,分明是平等論處。
而且不得不說出手也算是寬綽了,一隨手就是十兩紋銀出去。
相貌、人品、財力,粗略看來都是不差,真算得上是佳選……
霽月恍惚亂想起來,看薛白神色又多了幾分莫名。
薛白是真沒想到霽月心中會橫生這般觀感,他最初做這般行動的目的,單純就是露一露財力罷了。畢竟不管什麼年代,男人有錢在任何人眼裏都是加分項的。
如今該露財的也露了,自然是要往下一步走,薛白邁步回了桌邊落座,扭頭看向霽月道:“霽月姑娘也來入座吧,莫得拘謹,就當朋友相處好了。”
“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霽月也沒推脫,道了一句,就對麵而坐。
薛白拿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手一停滯,抬頭看向霽月道:“姑娘可能飲得了酒?”
霽月回道:“小女子也能喝的幾杯,正好與公子作陪。”
“那倒正好,省的獨飲無趣。”薛白輕回一句,給霽月倒了一杯,舉杯示意一番,便自行飲了。
霽月見薛白痛快,眼中亮了幾分,也不多說,隻把酒杯端了,輕抿一口。
她現在心中倒是希翼薛白能飲的沉醉,正所謂酒後吐真言,說不得能聽到什麼故事來,也好慰藉好奇之心。
兩人這般倒是成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隻管推杯換盞。有得些許功夫,兩瓶溫酒就下了肚子。
薛白有心裝作買醉解愁,自然是咬牙多喝。也幸虧他本身酒量不錯,加上這個世界的酒水沒那麼厲害,倒是沒幾分醉意。
不過為了計劃,他表麵上卻裝了醉酒模樣,恍惚著神情。等把最後一杯飲盡,薛白先是裝作不堪昏沉的低頭微恍,暗中卻在醞釀情緒,努力的想著自己的前女友。
等差不多找到那種感覺,他幽幽的抬起了頭,看向了霽月。
霽月酒量比薛白也不差,好歹是在這棲月閣中待了好幾年時光,早已練出此道功夫。此時眼見薛白模樣,正要探問幾句,卻沒想薛白先行抬頭看來,那目光透著股說不出的傷神黯然。
霽月被看得心頭一軟,莫名生了幾分痛心之感,倏忽就聽薛白口中呢喃一陣,繼而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霽月別得未得聽清,但那句“我好想你”,卻是聽了個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