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女人都是你先上!”
“每次逛窯子都是我掏錢!”
“每次分贓都是你拿大頭!”
“憑什麼!憑什麼!”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他娘的背地裏說了我多少壞話!”
“上次放哨被訓明明就是你他娘的告得狀!”
“……”
“老子不想死!那就你死吧!”
一句一刀,一刀又一刀。
捅刀的嘍囉跟瘋了一樣,右手如飛,嘶喊著泄憤著,到最後隻剩下一句“老子不想死!那就你死吧!”,不斷重複……
他身下嘍囉口中鮮血直吐,都出了血沫。胸膛更是模糊一片,腥血橫流,早沒了反抗回嘴之力。
眨眼功夫,這嘍囉再沒動靜,隻剩血湧。
然而周圍的一群嘍囉卻是動了!
這一刻,刀光淩亂橫起,慘叫聲跌宕頻傳!
有鮮血飛舞,有罵聲肆虐,一時間仿佛人間煉獄。
錢從武明明手上的人命已有數十之數,此刻卻仍舊止不住的渾身發寒。他側目看了薛白一眼,卻發現薛白麵無表情,依舊那副陰冷模樣。
惡魔……惡魔……
錢從武忍不住的心頭狂顫,懼意橫生。卻忘了他自己當初看著手下屠戮這張家村的幾十號村民的時候,分明一副有趣有樂痛快恣意的模樣,遠比薛白表現的更為狠辣恣睢。
真若說惡魔,他遠比薛白要惡魔的多!
薛白看著一眾自相殘殺的嘍囉,看著那血肉橫飛的場景,心中竟生不出分毫的快意,但也沒有丁點的憐憫。有的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
二十幾呼吸的功夫,場上的呼喝慘叫聲便消散下去,十幾個嘍囉大多倒在了地上,隻剩下最終一個,微微晃蕩著還立在場中。
他看著眼前倒下的昔日同伴今日對手,那張滿是血痕的臉上,倏忽生出幾分悅色,繼而有些癲狂神經的呢喃道:“我贏了……我贏了……我能活了……我能活了!哈哈哈!我活下來了!”
這般模樣,看的錢從武一陣莫名心驚,他仿佛已經不認識了自己這名手下。
這一刻,薛白動了。
他慢悠悠的邁步朝著最後的嘍囉走了過去。
“贏得是我!活下來的是我!果然是我!我才是最幸運的!你們都是人渣!你們都該死!哈哈哈!”
這嘍囉還在癲狂的笑著,甚至舉著匕首,對準一地的屍體,大聲嘲諷。
他笑過一圈,突然看到薛白走進,神色猛地一滯,竟是生生的清醒了幾分。
這嘍囉刹那間打了個哆嗦,臉色白著,畏懼諂媚的衝走來的薛白討饒道:“我……我……是……是我贏了……少……少俠……您……您看是……是不是放……放過我——!”
一記刀光橫空而過,瞬間將那“我”字一刀兩斷!
大蓬鮮血飛濺而出,這嘍囉那顆猶帶著諂媚笑容的頭顱咚的一聲摔在了旁邊的血泊中,滾了兩圈,與他剛剛殺掉的那個同夥對臉而停。
那頭顱上的眼睛兀自眨了一眨。
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了最後的那句話。
“放過你……你可曾想過放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