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的表情徹底的陰了下來,如果說剛才那一箭還能用過於謹慎戒備來解釋,那接下來的這更為狠辣的一箭就有徹頭徹尾的刻意殺人之嫌了!
隻不過這種程度,還奈何不了他!
薛白這次連閃都不閃,隻見他右臂猛地恍惚一下,下一秒那箭矢仿佛主動逢迎一般落入了他指掌之間!
錢從武看的眉眼一瞠,心中驚悸之餘,刹那生出幾分謹慎和小心來。
這一手空手奪箭可不是隨便人能玩的出來的,特別還是這種年紀的毛頭小子!
這等眼力、反應、速度和臨危不亂麵不改色的膽氣,絕非是常人能有的!怕就是大當家的,也不過這幫身手吧?!
這小子看起來又這麼年輕……莫不是哪家子弟或者山門裏的人物?那這倒是有點棘手了……恐怕一擁而上,未必能奈何得了……
不過這等人物……想來必然跟這村子沒什麼關係,怕是無意路過看到慘狀所以入內查看的……
若是這般的話……倒是可以糊弄一番……借機打發走了,再行收拾這村子裏的屍首也不遲……
錢從武能被鼠目漢子給派出來,自然是看重他多少還有點細心謹慎的地方。此時這家夥瞧出薛白的不同於眾,立刻就改了主意。
當下裏左手往身後一揚,右手猛地一勒韁繩,胯下馬匹嘶律律的抬蹄長鳴一聲,轉眼便停在了原地。
他身後那幫手下雖然烏合之眾,但馬術還都不錯,也是都挑的機靈有眼力的家夥。一見手勢,全都紛紛勒馬,一時間馬嘶蹄落之聲好一陣嘈雜。
薛白見這幫人都停下,頓時上下打量,卻沒動手。
錢從武瞧他模樣,心裏已有說辭,當下裝出一副急公好義般的厲色道:“兀那小子!我來問你!這村子這般慘狀,可是你所為!”
薛白聽得這話,眉頭微皺,剛想解釋,忽然看見錢從武身後人馬腰間挎著的長刀,雙眸一縮!
這長刀樣式他再熟悉不過了!跟那幫凶徒遺留在此地的五把長刀如出一轍!哪兒有丁點差別?!
薛白心中頓時冷下,那股好不容易平息的殺意又要冒頭出來。隻是轉眼一掃這背弓挎刀的十幾人,他倏忽又忍了殺心。
一來單憑長刀,還真不能當做必死的罪證來證明這些人就是凶手。二來這十幾人都帶著弓箭,若是撕破臉皮暴起動手,薛白心裏還真沒有必然將這幫人全部拿下的把握。
他到迄今為止動手的機會都不多,除了在西關城守城之外,就隻有跟當初韓平找來暗殺他的那個心腹對戰過一遭。往日裏盡管跟三娃子沒少交手,但畢竟隻能算是切磋。
薛白現在心中對自己的戰力評估也沒個準確的概念,甚至說來對煉皮後期的戰力也都沒有什麼具象認知。他壓根不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莫說這十幾人了,就是再來十幾人,也都能一並屠滅。
畢竟別說這十餘騎了,就是鼠目漢子孫威整個麾下幾十號人,大部分都是些身體強健或者尋常煉皮初期的家夥罷了。最強的也就是鼠目漢子孫威自己,也不過尋常煉皮後期。至於眼前這個錢從武,更隻有煉皮中期而已!
說起來完全當不得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