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平臉色已陰得如肮髒黑泥一般,隻是眼下他已沒了退路,幹嘛也豁出去得罪韓穎了,直接指桑罵槐,陰險攻訐。
周遭百姓不少人已看出了幾分不對,其餘人也有剛才如月那一手給鎮住,此刻全然是隻看戲,不出聲。
“韓統領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今日這事,確實是有人買通,想要栽贓嫁禍啊。”
眼見韓平死到臨頭兀自嘴硬,韓穎再沒了丁點的念及情分的心思,忽的冷眼看向韓平買通的那五人。
這五人此刻正冷汗連連。
他們五個隻是被韓平買通,可沒被韓平告之過實情,根本不知道失竊這件事純屬子虛烏有!
如今這五人見了韓穎帶來的人,隻以為是這位城主大人捉拿到了正主來,都在惶惶不安中。
韓穎衝五人一聲厲喝:“你五人抬起頭來!本城主有話問你們!”
五人身子陡然一抖,白著臉,惶恐的抬頭,不敢直視。
“你們五人想來也不是癡傻之輩,是非輕重應該分辨的輕。本城主現在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你們肯從實招來,那本城主當著眾家百姓的麵,許諾你們無罪。若是你們還要冥頑不靈……”
韓穎還沒說完,韓平臉色唰的就白了,比那寒冬飛雪還要慘涼幾分!
他此刻心態徹底失衡!
若是讓這五人招了,那他這次就徹底完蛋了!
韓平已然沒了理智,赤紅著眼,就要搶聲製止!
可是那五人裏,有人比他更快!
“我招!我全都招!都是韓統領指使的!是他找上我們給了二十兩紋銀說讓我們嫁禍兩個人,又許我們事成後五十兩好處的!”
這一句急呼搶白,好比驚雷,直炸的周遭百姓惶然失色,直炸的韓平身子一抖。
“沒錯!就是他!就是他!老小兒也是他找來的!給了老小兒五兩紋銀,也是讓我栽贓這兩個年輕人!也是說事後再給二十兩好處!”
“我等也是如此!”
“我們根本沒有見過那兩人,一切都是韓統領交代的!我們隻是按他的吩咐辦事,按他的交代說的話!”
五人一通悲天搶呼,哪兒還有心思去管韓平?
再者說了,一個校場統領,一個城主,孰輕孰重?
一麵是“正主”已出,明顯東窗事發,就要遭殃倒黴。一麵是實言以告無罪開釋,孰好孰壞?
五人不傻,自然知道選擇什麼。
“韓統領,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韓穎扭頭看向韓平,既不憐憫也不冰冷,既不欣喜也不惱怒,隻是如同看廢人一般。
“這……我……都……都是他們栽贓!都是他們栽贓!他們也被收買了!這是有人陷害我!”
韓平又驚又慌又惱又怒,心緒已亂成一團。
“栽贓?韓統領你好意思說栽贓!我知道你因為之前的小事,看我兄弟二人不順眼,恨不得殺之後快。但我沒想到做人能像你這麼無恥!”
薛白眼見韓平神色變幻,麵目糾結猙獰,就知道他徹底失了方寸,哪兒肯放過這嘴炮的機會。
“就為丁點小事,你屢屢想致我兄弟二人於死地,何等殘忍!你還配當人!”
“你!”
韓平胸中火氣如炸,直刺激的麵容一片醜惡猙獰,雙目更是生出無數血絲,好似血染。那目光分分鍾像是要擇人而噬!
他右手青筋也是握的暴起,猛地摸上腰刀,想要動手。
韓穎突得橫跨一步,斜在了他身前,淡漠目光瞥了韓平一眼:“你想如何?莫要自誤。”
韓平身子不由一頓。
此刻周遭百姓聽得薛白半遮半掩的話,自然而然腦補到了某些情節信息。他們本就把那五人的話信了十成有九,自是馬上對薛白和三娃子轉變了心態。
如今聽兩位受害者抱怨,隱晦聽出居然是為了點小事兒,還要置人於死地,頓時群情激憤!
再看此刻韓平那模樣和目光,這些百姓頓時忍不住爆發了。
“禽獸!”
“敗類!”
“人渣!”
“畜生!”
“狗官!”
“下地獄去吧!”
“老子詛咒你生兒子沒P眼!”
“老天眼怎麼不開眼,劈死你這個——這隻畜生!”
“狗官去死!”
“狗官去死!”
“狗官去死!”
周圍百姓罵了一圈兒,最後化成一聲齊喝。
“狗官去死!”
韓平隻覺得胸口堵了滔天巨浪,卻沒宣泄地方,一時間憋悶缺氧,頭腦發脹,心神欲裂!
噗!
眾人隻聽得一聲異響,眨眼就見大片血霧彌散空中。
血霧淋淋之下,韓平身子晃了兩晃,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