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穩穩的落了地,薛白從它背上滑了下來。他瘸著腿,小心翼翼的繞到了大個鐵犀的眼前。
為了安全著想,他刻意保持了幾米的距離。
大個鐵犀無力的倒在哪裏,看到薛白,它發出了一聲不甘和憤怒的鳴叫。
隻是此時此刻,它的聲音早不複最初的氣勢。
它掙紮著想要起身,隻可惜虛弱和失血讓它徹底喪失了這種能力。它隻能夠稍稍抬起一點腦袋,然而沒有堅持幾秒,便無力的跌回地上。
這麼一點掙紮的動作讓它脖子上十幾道傷口因此煥發了“活力”,更加“賣力”的湧出殷紅血液。
薛白歎了口氣。
這一刻他對這隻鐵犀的仇恨已經徹底消散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大限將至,這一次鐵犀沒有再試著做出憤怒不甘的態度或姿態。它看了看薛白,繼而收回了視線,稍稍抬起了腦袋看向了頭頂的天空,發出了一聲淒涼的長鳴。
聲音最終沉寂下來,這隻鐵犀徹底沒了動靜。
這一刻,薛白沒有急於動手,他看了看鐵犀的屍體,心中莫名有些疑惑。
最初他覺得這些鐵犀隻是副本裏的“怪物”,可是剛才那一刻的感悟讓他突然覺得它們或許也是真的活生生的生命。
這一瞬間薛白甚至有些懷疑所謂的副本遊戲化是不是係統故意弄出來的障眼法……
“呱哇~”
大黑在旁邊叫了一聲。
它的聲音依舊清脆和嘹亮,充斥著勝利後的興奮輕快。
這家夥張開翅膀扇了扇,似乎是在慶祝勝利,慶祝對手死去。
薛白從思索狀態中回過神來。
他回頭看了看大黑,搖了搖頭,甩走剛才腦子裏的胡思亂想。
無論這些副本是不是係統刻意遊戲化的,無論這些鐵犀或是巫師或是獵族是不是某個時空某個世界的真實生命,對現在的他來說其實都沒有太多的意義。
他要做的隻是生存下去。
堅定了心思,薛白徹底不再亂想。倒是為了以防萬一,他拍了拍大黑道:“去試試看這家夥是不是真的死了。”
大黑呱哇了一聲,上前用鳥喙啄了啄鐵犀的傷口。這家夥依舊一動不動,顯然真的一命嗚呼了。
接下來就是一番複雜而繁瑣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鐵犀已經死亡的緣故,它們皮膚的防禦力某種程度上似乎下降了一些。即便如此,薛白還是廢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把它脖子上的傷口給生生“撕”成了一道口子。
再接下來就是麻煩又難受的扒皮工序和抽筋工序。
這個時候薛白才發現支線任務的另外一個坑,僅僅是扒皮就把他給折騰的夠嗆,等找出鐵犀身上的那根主筋,費勁巴拉的把它弄出來,天已經暗了下來。
看這個情況,薛白直接放棄了繼續扒皮抽筋的打算,他跟大黑重新回綠洲裏捕了點魚,清洗幹淨後另外撿了不少枯枝幹柴,然後折返了回去。
雖然這次他跟獵舞受傷不可避免的拖慢了拉長了整個行程,但綠洲的出現卻解決了最關鍵的食物和水源的補充問題,反倒是一件更大的喜事。
這一晚上解決了任務又改善了夥食的薛白跟獵舞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一早自然醒,薛白又奢侈的用昨晚剩下的柴火把多餘的幾條魚給烤了,然後跟大黑再次動身去處理剩下那隻鐵犀的犀筋。
有了昨天大個鐵犀的扒皮經驗,對於這隻鐵犀薛白好歹算的上手熟了幾分。
一個來小時的功夫,它把這家夥身上的那根犀筋也生生抽了出來。
這玩意兒滑不留手的也是讓人醉了,一個多小時的工作時間有快一半兒都浪費在了它身上。
不過無論如何,南下這一趟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收拾好兩根鐵犀犀筋,薛白倒是留意起這兩張鐵犀皮來,雖說這玩意兒直觀上不想狼皮之類的帶毛禦寒,不過想想那種恐怖的防禦力,真這麼扔了也是怪浪費的。
雖說這兩張犀皮在戰鬥中都被戳出了不少的窟窿,不過馬馬虎虎還是能起點作用的……
薛白把兩張犀皮撿起來看了看,最後還是把小個鐵犀的犀皮給拋棄了。
它那一張犀皮實在是破損太多,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基本上沒什麼用了。倒是大個鐵犀的犀皮馬馬虎虎應該還能裁出來完好無損的一部分。
想了想薛白把它卷了起來,乘著大黑重新回到綠洲裏,連同犀筋好好洗刷了一遍兒,然後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就剩下養傷了。
獵舞傷愈的速度比較快,第二天她的腳踝就恢複了六七成,能夠獨立行走了。到了第三天,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倒是薛白自己,到了第三天小腿才剛開始有點愈合的跡象——這還是全靠星斑草藥膏的強悍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