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n和金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閑聊,麵前的室內瀑布帶來清涼的水汽,考究的歐式家具彰顯著主人的品味。
如果說柳楓是有精神潔癖的,伊龍是有精神強迫的,那麼金絕對是精神病態的。
他對自己的品味,和符合他品味的人與事有一種執拗的態度,很不幸,Moon就是這一類。
“是的,我也記得,我抱著一把吉他,在歐洲民歌音樂節上獻唱。”
“說實話,我們應該算是一見鍾情。”金笑得很自在,任何人都想不到他是以那麼直截了當的方式來“一見鍾情”的。
Moon當晚就接到了銀河的消息,某位高層,點名叫她陪睡。
入行這麼久,Moon不是沒有想過總有一天會把持不住自己,可是她萬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倉促,而她身邊的,不過是個一樣毫無判斷力的小藝人柳楓。
直到今天,Moon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去,那幾乎是年少的一時衝動,以為這一切睡一覺起來都會過去,以為這是一場無傷大雅的玩笑。
第一夜的撕痛深及靈魂,一切顯然都脫離了玩笑的軌道。
她聽說這件事事後被爆了出來,董事長借此機會將金這個眼中釘拔了出去,作為補償,Moon和她的搭檔柳楓都得拿到了一紙銀河亞太區分部的高額續約,麵前展開一片星途。
隻是Moon已經沒有顏麵再站在前台,她選擇了站在柳楓的背後。
“想不到您是如此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的。”Moon挽了挽碎發,輕聲一笑,無限蒼涼。
“若不是董事長棒打鴛鴦,今時今日你也不用拋頭露麵繼續忙忙碌碌了。”金言外之意就是他一直都在關注她。
“您過獎,好女人隨時都有。”
“能記住五年前我的每一個喜好細節的女人,倒是不多見。”金眯起眼睛,看起來他對Moon下車的小動作頗為滿意。
“看來我不該如此。”察言觀色、細節入微已經成為生存本能,Moon真是開始後悔方才多做多錯。
“你該如此,”金的帝王之氣無與倫比,“我允許你如此。你該知道為何我這幾年都沒有再找你,我在積蓄力量。”
早已聽小道傳聞,被逐出銀河的金投靠了黑幫勢力,這幾年風生水起,做起了黑幫大佬的管家,事無巨細都要經過他的手,連大佬名義上的養女索菲亞也不得不看他的眼色。
“如今我已經不用再看銀河老頭子的臉色了,”金突然把手放在了Moon的腿上,“於是我第一時間又聯係上了你。”
Moon臉色很沉重,原來金的疏離和再次糾纏,都不再她自己的掌控之中,而是要看董事長和他的製衡。
就像此處莊園和董事長的別墅一樣,兩處房產的對峙就如這兩股勢力的比拚。
這裏距董事長的私人別墅不到一公裏,當年董事長大大小小的家宴都設在那處別墅,一時間成為名人權貴趨之若鶩的名流場所,一場接一場的宴會,觥籌交錯之間,多少靈魂被出賣?
她不過是滄海一粟。
她還如此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見到董事長的那一夜。她帶著柳楓穿梭在酒會的人群之中,就像是個急於推介自己手下花魁的媽媽桑,當董事長與她舉杯**的時候,柳楓那樣自尊心受挫的離開了會場,那個時侯,她是原諒了柳楓的。
畢竟靠女人公關來上位這種事,對於在國內被追捧的忘乎所以的柳楓來說是不可容忍的恥辱。
可是董事長畢竟是董事長,他隻是彬彬有禮地邀請她度假。
那一夜她微醉的坐上回程的車,看著柳楓默默無語的靠在車窗邊,開始了她作為經紀人後和藝人的第一次冷戰。
他的冷嘲熱諷她悉數吞下,唯獨當他口不擇言的掀開那層傷疤的時候,她的憤怒不可抑製。
——你知道和董事長說話的女人通常會怎樣麼?你知道的,你是Moon。
——我知道,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做什麼。
——你會的,你是Moon。
你會像上次爬上金的床那樣,再次爬上權力的席夢思。
這一句,柳楓沒有說出口,Moon卻聽得明白。
再沒人信任她的清白,或者,根本沒人在乎她的清白。
董事長是好人,他沒有要什麼,相反,他盡其所能抱住了Moon的名聲。
可如今,董事長的別墅一天天冷清下去,金的私宅越來越賓朋滿座。
於是,他終於上門來了。
終於。
“根本不必大費周章,也不要為難董事長,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你放心,這件事之中你隻是順手的戰利品。”金依舊笑得格外自然,“我當然不會為了你和董事長大動幹戈,實在是老大的業務需要有個資金流動得當的地方幫襯,才要和董事長喝喝茶聊聊天。”
Moon頓時明白了,這是黑幫要利用娛樂公司洗錢。
看著Moon沉下去的臉色,金哈哈大笑:“我就喜歡你這一點,聰明,一點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