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覺摸向外衣口袋裏的那盒喉糖。
方才莫子修趁他呆掉的時候,把掉落在地上的那盒喉糖塞到他口袋裏。Mars不知道莫子修這樣做是為了給柳楓一個麵子,還是為了給他一個麵子。
他沒有多餘的心情來考慮這個問題。
他沒有扔掉喉糖。總覺得已經沒有必要。
吹個煙圈出來,又迷茫又絢爛,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身後門一聲吱嘎。
“滾出去,老子心煩。”
“是你占了我的地盤。”
又是你,Moon。Mars笑了一聲,一口煙氣倒吸進來,拚命地咳了起來,Moon慢慢走過來,冷冷的手拍上他的後背,隻穿了一件極薄的T恤的Mars不自覺抖動了一下。
“見到經紀人也不用不好意※
你沒錯,隻是我不想承認你對了一次。
Mars扭過頭。
七月的正午,有點悶熱。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好冷 淚奔而去
乃們要抱緊我哦
來你身邊的原因
Mars躺在鬆軟的席夢思床墊上,舉起Moon欽賜的日記本,從裏麵掉落了幾粒喉糖,他並未理會。
視線上方,代替天花板上海曼巨幅照片出現在他麵前的,是寫滿了密密麻麻行程的日記。
真的是日記。
每一天,都精確到小時。
而這一周的周計劃目標竟然隻有簡單四個字:不上媒體。
Mars輕蔑一笑,將日記本隨手一扔,雙手交叉放於頭下,仰望著天花板上那個遙遠微笑著的海曼。睜著眼睛看的是她,閉上眼睛看的也是她。
尤是第一次見她,此後反複在腦海中重演。那天晚上她穿著一襲藍色的薄裙,飄逸的不似凡人,如愛琴海的微波,蕩漾在舞台邊緣。
他在台上彈著吉他在歌唱,黑暗之中隻看見燈光從她靜謐的臉上一閃而過,那般美好。
那晚他輕而易舉的奪取了大學生音樂祭的冠軍,公布結果的時候本是沸騰一片,他卻感覺這漆黑的舞台上隻有兩束光芒。一束籠罩著台上的他,一束籠罩著評委席上的海曼。
猶如虔誠的教徒和他的女神。
那叫做海王星的女神,以太陽係窮盡之遙的光亮,開始在他的生命裏若隱若現即若離。即便他成了她的同行,即便她成了他的經紀人,即便他們朝夕相對,那不可逾越的距離一直都在。
一直到她遠去日本,他還是沒能親口說出,我愛你。
如今,海曼已經離開銀河九十九天了,九十九天,沒有海曼的日子,Mars不知是怎樣度過的。
渾渾噩噩,信馬由韁。
他胡鬧著,全天下看熱鬧,各大媒體圍著他轉,他在這世上最光亮的地方,試圖麻痹自己的孤獨。
可是,白日見了柳楓,聽他親口說出那句話,Mars才第一次明白。
海曼,不會回來了。
任他胡鬧,任他妄為,任他如她期待的那般成為世人的焦點,雖然以一種她會很不齒的方式。
她沒有來過一通電話,一封郵件。
明天就是第一百天,明天就是他的生日,明天是他在Moon手下開始新生活的第一天。
明天開始,沒有海曼。
Mars摸索著關上了燈,關上了海曼,關上了自己。
一晚上,那幾粒喉糖在他背下翻滾,總讓他不踏實,他卻沒有費力去把它們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