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1 / 3)

白蓮一聲不吭的走進來,上前兩步向安王行禮,安王虛扶了一下,白蓮立即傾身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輕聲說些什麼。

於菲為細小的喧雜顯得略微不悅的皺眉,抬頭隻見安王那張一向貴氣逼人從容不迫的臉上變得慘白。

“很不幸,”安王說,“我覺得很不幸,我倒黴,你也倒黴。”

逍遙王連梵不會無辜失蹤,實際上比起於路和連颺,他更像個獵人。

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過獵人的槍口。

逍遙王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把槍。’

他驚異的發現這把槍不僅僅對於路有效,對連颺對安王同樣能一擊斃命。

它就是於菲。

他在暗中親眼看著於菲失蹤後,於路變得焦躁和煩亂,甚至連最親信的安卿都變得不太信任。

他也見證了自己的哥哥,太子連颺在父皇逝世後迫不及待的上位,聽到於菲嫁給於路成為皇後高氏時,那一夜他的瘋狂讓他差一點錯殺於荷。

他更看到了安王在劫走於菲後變得安逸,不再鼓動影衛和門客為禍作亂。

以前他覺得於菲這個女人很神奇,明明不愛說話,那雙黑白分明瑩潤動人的眼睛望著你卻能讓你的心為之一顫。明明並非絕色,抬眸時眼間閃過的滄桑卻讓你覺得遺失孤立的遙遠與稀奇,願意視她為珍寶。

可實際上這個女人,誰都不信,誰都可以出賣。

當初他接近她確實出於感恩,他也從未想過從她身上獲得什麼,即使之後真正了解她的身世也沒指望有些什麼附加值,及至之後她在父皇麵前承諾以他為夫以他為天。她乖覺溫順的聽從一切安排,拿著一張所謂的異世圖騙過所有人,出賣了連颺獲得自由,狠心離開撫養她長大的父親,和於路一同遠走安秦。

這個女人就像一劑精神鴉/片,隻要嚐過她的味道,誰都忘不掉。

不包括他自己。

於菲有種心驚肉跳不寒而栗的感覺,連於路都不知道她被困楚國,誰會想盡辦法刺殺她?

安王從白蓮手中接過從刺客身上挖出的銀色箭頭,沾著鮮紅的血,冒著熱氣,放在眼前把玩,雖然現場橫七豎八的屍體早已被清理的一幹二淨,可於菲的鼻腔總能敏[gǎn]的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血腥氣息。

安王淡然的笑了笑,“看來連澤是無論如何都不願錯過這場好戲,”他抬頭望了眼於菲,道“他們為了殺你,不遺餘力。”

於菲現在眼前還浮現適才,名為保護,實際監督她,其貌不揚五官平平的影衛,為了擋那一刀被長槍刺穿喉嚨的情景,血流如注,鮮血灑在在她雪白的衣衫前襟上,那個人臨終時向她瞪圓雙眼,仿佛死不瞑目。

她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無形間仿佛被瞬間放空,無力疲乏,不聲不響的走進拘禁她的那棟小樓,掛上門,倒在床上,想要放聲痛哭,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或許過去的於路過的日子就是這樣,風裏來雨裏去,以命相搏,讓她感到心疼擔憂和無盡的恐懼。

可連梵連颺和安王未嚐不是,隻不過她不放在心上,她認為他們的任何事都與她無關,她無法阻止,也沒權利阻止。

疲乏到和衣而眠,沒什麼好擔憂的,有安王在,起碼現在她不會無辜的死去,她翻身繼續睡,無所顧忌。

安王站在她房間的一隅,他看到她脖間那一瞥一閃而過的潔白光亮,象征貴權皇族一切玉扳指的反光,在他看來顯得灼目而刺眼.

安秦國獨一無二的權利象征被於路輕易許諾給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