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啊,這樣的他誰能接受得了呢?
她是多麼了解他,知道他的死穴在哪裏,而他的死穴永遠隻有她能觸碰到,就比如現在。
言景洲嘴角苦澀的彎了彎,雖然不舍卻還是慢慢鬆開了她。程雪也沒多言,直接轉身進了房間收拾東西。
他跟著走過去,望著她將衣服一件件的塞到行李箱中,她每向行李箱塞一件東西,他便覺得像是有匕首在他的心上刺一下。
他直緩了好一會兒才能正常的開口問她,“你要去哪兒?”
她頭也沒抬,淡淡的道:“如今你是別人的未婚夫,我們兩人不應該再保持同居關係,所以我出去住。”
“我走就是了,你不用出去。”
她收拾東西的動作絲毫沒停,想也不想便道:“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我不會再住在你的房子裏。”
那“分手”兩個字就像兩把利刃一樣刺在他的心上。
程雪很快收拾好了東西,拉著箱子便往外走,他想伸手拉住她,可是手伸出去了卻沒有膽量落在她的手上。
而她就這麼絲毫沒有留戀的,直接從他身邊走過,沒有跟他多說一句話,她拉開門便走了出去。
“砰。”門又被重重關上了。
屋內陷入一片死寂中,仿若世界末日一樣,周圍一片荒蕪,沒有一點人煙。
他愣愣的走到床邊坐下,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胃裏傳來一陣陣絞痛,他痛得在床上躺下,枕頭上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他急忙抱在懷中,狠狠的嗅著。
在這一陣難受中,不知怎麼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九歲那一年與她相遇之時的情景。
那一天,天上下著大雨,他的雨傘被幾個男生搶走了,踩爛了,他的書包也被人奪走扔到了泥水地裏。
而他呢,被逼到了牆角,那圍在他身邊的男生嘲笑著他,辱罵著他,他們撿起地上的石頭和泥巴往他身上扔,罵他是怪物,叫他去死。
他沒有任何反抗,木然的接受著他們的欺辱,他的表情一片淡漠,仿若被罵被打的人不是他。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經曆的,他已經習慣了。
也不知道就這般被人欺負了多久,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傳來一道清朗的女聲道:“警察叔叔來了,快跑啊!”
男孩被嚇得四散而逃,而那躲在牆角的女孩才慢慢走出來。
他自臂彎中抬起頭來看過去,卻見麵前的女孩打著一把小花傘,穿著一條幹淨的粉色裙子,她的頭發長及肩膀,剪著厚厚的齊劉海,越發顯得她那張臉圓圓的很可愛。
漂亮,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哪怕到了現在他依然覺得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孩。
她將他的小花傘遞過來為他打上,又從書包中摸出一袋餅幹遞給他。
他一臉詫異的望著她,早已受慣了別人的欺辱,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對他好。
見他久久不接過,她衝他甜甜的笑了笑,“拿著吧。”
望著她的笑容他呆了片刻,見慣了冷嘲熱諷,見慣了奚落辱罵,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笑。
似乎是受到她笑容的感染,他終於伸出手來將她的餅幹接過。他是真的餓極了,直接拆開大口吃起來。
她就蹲在他身邊,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抵在膝蓋上托著小臉,笑嗬嗬的望著他。
“我叫程雪,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