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地圖,是大胡子在鬼姬的命令之下,特意為趙希孟畫的。
不過他雖然不敢抗命的畫了出來,卻仍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趙希孟才仔仔細細將那一大張圖從頭到尾看過一遍,剛要抬頭,卻見那大胡子用力將羊皮一抽,狠狠的握在手上,眼睛瞪得圓圓的,恨恨的盯著趙希孟不放。
顯然,大胡子還在為趙希孟那一次差點殺了他的事耿耿於懷。
趙希孟不置可否的笑一笑,似乎對此毫不介意。但也絲毫沒有賠禮道歉的意思。
道歉?為何道歉?他是差點殺了那個大胡子,不過那個大胡子一開始也沒安好心啊。要不是自己和小晚機警,恐怕早就被那人兜去不知是哪裏的山洞裏,活活餓死了。
道歉也可以。他先給自己和小晚道歉吧。否則,結一個梁子也無所謂。
隻是……趙希孟看著匆忙離去的大胡子微笑,結梁子有時候容易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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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姬仔細的看著宣紙上畫出來的地圖,一邊看,一邊和自己手中的羊皮做對比,“你確信自己沒有畫錯?”
趙希孟不置可否的笑一笑,“您說呢?”
確實沒有畫錯。和手上這張羊皮做比較,有好幾個關鍵的地方都有了細微而致命的出入。這些細微的出入,很容易就讓人迷在了這個大迷宮裏,再也出不去了。
而她手上這張羊皮的,雖然才是正確的版本。但那羊皮的上麵,若是仔細看能看出來,剛好在那幾個有出入的地方,有毛筆後來添改的痕跡。
顯然畫羊皮的人,第一次不知道是故意或者無意,畫了錯誤的地圖給趙希孟看,第二次又修改之後,才交給了鬼姬。可他沒想到的是,趙希孟竟然把整張地圖隻看一遍就全背了下來。背下來後還默畫出來,再和他交給鬼姬的那張一比較,就露出了馬腳。
鬼姬將自己手裏的羊皮丟給趙希孟,卷起趙希孟自己畫的那張紙,用燈火點燃了,由著它燒成灰燼。
“有時候,人太聰明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鬼姬盯著自己手上燃燒的宣紙,狀似自言自語的說。
“那前輩認為,在下遇見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趙希孟看完了正確的羊皮地圖,一甩手,又把地圖扔了回來。
鬼姬穩穩的結果羊皮紙,嘴角帶笑,不回話,仍舊盯著燃燒的宣紙,眼神一動不動。
“那前輩認為,小晚遇到在下,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見對方不回答,趙希孟索性換了個話題,單刀直入。
鬼姬終於抬起頭來看他,仔細的上下打量,看了又看,終於扔了快要燒到自己手上來的紙屑,“不壞。”
說罷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洞口,一聲厲喝,“把路使叫來!”
路使?那不就是大胡子。趙希孟心頭竊笑一聲,看來有人要有麻煩了。這個麻煩,還是那大胡子自己造成的。
鬼姬這麼做,倒不一定是為了給自己主持公道。隻是若是手下領了命令,卻做了陽奉陰違的事,不管這手下出於什麼樣的私怨,在上麵的領事者看來,都是不應該,不被允許的。
也不知道鬼城對於這樣的事情處罰有多嚴厲。不過這也不是趙希孟該擔心的事情。他走出去,找到鬼城裏負責管理倉庫的管事,要了柄趁手的長劍,然後回到自己暫時歇腳的山洞,開始簡單的收拾行李。
從離開趙府那天算起來,前前後後其實也沒有幾天。但幾天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的事情。隻要羅刹渡還存在一天,他就沒有一天不去在意。何況羅刹渡最近,顯然是對準了趙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