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胸口上,插著一柄他再熟悉不過的佩劍。劍柄上特有的紋飾在在的提醒著一個他知道卻又十分不願意相信的事實——這把佩劍是爹的!
即使在他猜到父親應該是有意不管不顧兩位兄長的死活的時候,即使方才在大廳裏父親不顧他的生死布下毒陣卻扔下他在屋內的時候,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驚訝和無措。前麵的,都是他早就預料到了可能性的。可他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那個禽獸不如的人,竟然連大娘也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大娘死了,就這麼死了。這個世上唯一真正疼他愛他的大娘就這樣死了,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大娘就這樣死了。一如他幼時無知的詛咒和期盼,死在了他父親手裏。可他現在卻一點滿足的感覺都沒有,心頭反而空蕩蕩的,似是什麼地方缺上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父親!他心頭一凜,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去哪兒了?他一早就懷疑這塔內有什麼機關暗道,隻是暗道的事,他的父親從不在他的麵前提起。葉仁紹細細尋覓,卻見供桌的一隻腿上靠近地麵的地方,朱紅色的油漆外,似乎還裹著些暗紅色的痕跡。似乎,是幹涸的血跡。大娘的手心上,也有凝固了的血跡。仔細對照著看,桌腳上那暗紅色的痕跡應該是大娘臨死前,沾著未幹的鮮血染上去的指印。
他伸手過去,握著桌腳,試著掰了掰。果然立刻傳來機關響動的聲音,聲音裏,佛龕後麵轟然裂開一個缺口,黑漆漆的,似乎順著厚重的塔壁,一直向下延伸了去。伸手摸時,靠佛龕的一斷果然有往下行的窄梯。
葉仁紹從大娘的身上抽出佩劍,並未拭去上麵的鮮血就插過腰帶,別在了腰間。他弓著身子鑽進狹小的暗道,再伸手摸索到出口裏的開關關上,然後憑著感覺,探著狹小的窄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道裏一步一步往下踩。
我這就去送還東西給你,我的好父親大人……
借刀殺人(四)
塔頂的木魚聲一直在響,雖然多了一個人,也還是一直不停的響著。就像幾日前,突然多出了兩個人,敲木魚的主人也依舊無動於衷一樣。
多出的那個人顯然也沒心思去理睬那個敲木魚的老太婆,直接繞過她,伸手便去摸桌腳上的機關。彎腰低頭間,一條透濕的毛巾自他的懷中滑落。
木魚聲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滄桑且激動的女聲:“你用了黃泉路?”
黃泉路的煙彈,外觀看起來和普通的煙彈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可一旦有人吸入了黃泉路的濃煙而軟倒在濃煙中,便直接踏上去黃泉的路了。想要立於黃泉路的濃煙之中卻又不倒,方法倒也簡單,找快毛巾用水浸濕了捂住口鼻就行了。這樣厲害的毒藥卻有著非常簡單的防範方法,所以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它的功用會立時驟減至零,更何況黃泉路的煙彈製作起來還十分不易。是以江湖上已經很多年都沒人用過黃泉路了,十幾年前,曾有一夥擅製黃泉路的黑道悍匪,長於利用黃泉路入室搶劫,動輒滅人滿門。自從這夥劫匪不知何故散夥了之後,十數年來,黃泉路便幾乎從江湖上絕跡了,甚至連配置的方法,都少有人知道了。
現在,一直敲木魚的婦人卻僅憑一張濕透的毛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