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琳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睡覺 雁姬,輕聲答,“阿瑪,額娘吃了藥,剛睡著,我們小點聲說話。剛才大夫來過了,說額娘 傷已經沒有大礙,不用太擔心。”
努達海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背著手,“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我等你額娘睡醒。”
珞琳搖搖頭,“不用,我就在這兒等等。”
努達海有點不耐煩,“你先回去,我有重要 事情,跟你額娘說。”
珞琳很委屈,她一向被嬌寵慣了 ,小脾氣上來,“我不想回去,就想在這兒陪著額娘,再說,有什麼事情,我不能聽 。”
雁姬在床上聽著努達海說話像是壓著火,珞琳又一個勁 耍小孩子脾氣,隻得睜看眼睛,“珞琳,你先出去,我跟你阿瑪有事情要說。你也累壞了,好好回去休息。”
珞琳看到雁姬發話,點點頭,衝努達海扮了個鬼臉,轉身出去了。
雁姬看著珞琳,心中暗暗搖頭,這個丫頭都十七歲了,還是這樣孩子氣。眼看著都到了出嫁 年紀,要是不好好教教她,以後指不定吃了什麼大虧。
努達海看雁姬眉頭緊鎖,臉色蒼白,想起前天晚上從望月小築回來 時候,遇到雁姬倒在路上,心中一陣發虛。那天晚上他是懷著痛苦 心情去跟新月談心,想要分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慢慢失去了控製,他無法管住自己 情感,也無法抵禦新月追灼熱 話語和眼淚。他在意亂情迷之際跟新月擁吻在一起,萬一雁姬看到這一幕,想到這裏,他很是心虛。對這個結發妻子,他心中總是存有幾分尊敬 。
“雁姬,你……你好些了嗎?”
雁姬聽到努達海 問候,心裏卻覺得很惡心,為什麼一個男人能夠虛情假意到這樣 地步。剛剛能著急上火顧不上她在睡覺,就想把她這個病人拉起來問話,現在又覺得不用問候開頭,不好意思開口!雁姬淡淡地接口,“吃了藥,休息了一會,好一點了。”
努達海搓搓手,在原地轉圈,他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問話。萬一雁姬沒看到呢?那他不是弄巧成拙?再說,他已經決定要跟新月分開了,隻是痛苦之中擁抱了一下,雁姬也不是那麼小氣 人。他就沒必要去把這件事情牽扯出來了。
雁姬隻覺得努達海在自己眼前就像蒼蠅一樣亂轉,她驚異自己對努達海 轉變,更驚訝自己會如此刻薄地形容努達海。這二十年來,她和努達海 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對丈夫應該是有很深 感情 ,為什麼她 理智會見到這個男人以後就完全失控了,她恨不得撲上去去撕扯他 皮肉,把他推得越遠越好?雁姬想起夢中那個瘋女人 話,心中一寒,難道說她真 會變成那個瘋女人,跟那個女人一樣經曆了那麼多痛苦 事情,所以現在麵對努達海就恨意難平?
努達海看到雁姬臉色越來越差,隻得硬著頭皮開口,“雁姬,你前天怎麼一個人摔倒在望月小築外麵了?要不是我路過,說不準都沒人知道。”
欺騙,拿謊言來試探你 真心。雁姬心裏越來越冷,那些她一直無法理解難以想象 恨意充斥著她 頭腦,她卻壓抑住自己 心,盡可能平靜地說,“我是去給和碩格格送東西去 ,半路打發甘珠回去拿東西,天太黑沒留神就摔倒了。幸虧你路過那裏了,說不準真沒人知道。”
努達海心中稍稍平靜,又覺得雁姬那句“說不準真沒人知道”有些夾槍夾棒,可雁姬也是順著他 話來說,噎了一會,強笑道,“也是也是,不過甘珠拿了東西也會跟來 ,我沒路過,她也是會知道 。”
雁姬聽到努達海顛三倒四 說話,覺得心中更加厭煩,正要開口說自己累了,門外傳來喧鬧聲,隱隱傳來哭聲。
雁姬心中一凜,這聲音好熟悉,是新月!
試探
努達海聽到哭聲以後,臉上表情立刻起了變化,臉色變得鐵青,脖子上青筋凸顯,厲聲喝道,“狗奴才,你們在幹什麼!”
他 嗓門大,門外立刻傳來仆從告罪和討饒 聲音。努達海三步並做兩步,迅速地將門打開。
門外,新月身著素服,柔柔弱弱地依在雲娃身旁,抽泣著說道,“努達海,你不要生氣,我是來給雁姬賠罪 。都是我 錯,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住在望月小築,她也不會那麼晚摔倒,她傷 這麼厲害,我不知道有多擔心多難過。我隻是想來賠罪 ,我是來送上我 關心和歉意 。請你不要為難這些下人,他們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