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爾特不是自己來的,他帶來了自己的兩名助理,這是要借給顏朵畫展時用的,飯局算是一個交接,走個過場,畢竟接下來一個月這兩位都要為她服務。
“親愛的,你臉色看上去可不太好。”剛一坐下,司爾特就注意到了這點,關切的看著學生。
“可能是懷孕的關係所以有點暈車,”顏朵苦哈哈的攤攤手,“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您知道,孕婦的體質總是千奇百怪的。”
“噢,是的,當然,艾米懷亨特時就變得很奇怪,”老先生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回憶,略顯嚴肅的臉上露出溫暖的淺笑,“但願這個小家夥不會太調皮。”
艾米是他去世的妻子,亨特是他的兒子,顏朵有時會聽到老師講一些自己的事,所以並不陌生。
“這也是我的期望。”顏朵撫著小腹一臉的母愛光輝。
之後說起畫展的準備工作和接下來的安排,這些顏朵插不上話,也不想管,有個不要工資的老公在,妹紙隻要負責吃吃喝喝就成。
飯後雙方道別,車子剛開出不到一百米,那種反胃惡心的感覺又來了,好在比較輕微,還在可忍受範圍。顧南淅縱使著急也無可奈何,這裏距離住的地方至少有三公裏,不開車難道要走回去?就算他有這耐力,懷著孩子的老婆也不成啊!
最後也隻能開慢車,慢悠悠的回到了住處,診所就在公寓不遠大概二百米處,停下車子步行慢走過去也就十分鍾的事。
檢查結果孩子沒有任何問題,“他很健康,”珍妮醫生說,“惡心反胃隻是正常的妊娠反應,親愛的,你完全不需要緊張,每位母親都會經曆這個過程,事實上你到現在才出現妊娠反應已經比許多人幸運。”
“額,珍妮小姐,你說he?所以……他是個男孩?”顏朵關注點在這裏。
已經四十開外的中年大媽啊哦一聲,笑了,“是的是的,他是個健康的男孩,抱歉我忘記你們還不知道。”
顏朵看向自家老公,顧南淅也在看她,在妹紙以後他會很欣喜的時候這位卻很淡定的表示,“雖然不是個女兒有點遺憾,不過我們可以等下一胎。”
頭一回知道老公重女輕男的顏妹紙:“…………”嗬嗬。
一周後,五月三號,米蘭肯新亞大地博物館,顏朵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二個頗具分量的裏程碑——首個個人畫展。
這天賓客如織,名流雲集,有亞蘭·司爾特的身份人脈加成還有顏朵之前打下的良好名氣做基礎,很多人都願意過來捧場道賀。
顏朵穿著身寬鬆的粉色連衣裙遮掩住了微挺的小腹,站在那裏與客人寒暄,麵帶微笑,表現的遊刃有餘。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耳朵的缺陷,與之交談時出於尊重會有意的放慢語速,釋放著各自的善意。
顧南淅像守護騎士似的陪在老婆身邊步步相隨,兩人是夫妻,同進同出倒也正常,過了會兒,一名工作人員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兩句,顧南淅麵色不顯,隻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這一波客人散開去參觀畫作,顧南淅才找到機會扶著自家心肝兒往休息去走,邊走邊小聲問,“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早上刷牙顏朵吐了一回,開車到博物館路上又吐了一回,別看妹紙現在臉色好氣質佳,其實都是化妝化出來的。
顏朵故作無事狀,“除了腿有點酸,別的都還好。”怕他叨叨,趕忙岔開話題,“剛才艾倫過來和你說什麼?”
妻子的小把戲他也沒拆穿,順著答道,“小鬆夏奈來了,她雖然沒邀請函,不過有人帶著,司爾特先生讓我看好你,小心那女人腦子一熱發瘋。”
“她隻要不蠢應該不會找茬的。”
“人家走你旁邊輕輕撞你一下你怎麼整?就算傷不到孩子也可能會動到胎氣,到時她說不是故意的,你還能打她?”
安撫不成反被教育……顧太太表示老公果然很有‘宮鬥’潛質,可惜生錯了性別和年代╮(╯_╰)╭
畫展從頭到尾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不知道是這夫妻倆太過小心謹慎讓‘敵人’無可乘之機,還是人小鬆女士壓根木有找事兒的打算,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圓滿結束。
到第二天畫展就對普通人開放了,不再限製來人身份。當然,第二天顏朵也不用再出席,有司爾特出借的助理和工作人員應付就成,孕婦嘛,還是不要太過勞神的好。
六月中旬,米蘭之行終於告一段落。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兩人回到了祖國的懷抱,這一路把孕婦折騰的夠嗆,好在也隻是吐一吐,孩子倒沒什麼事。
回到家見到親人當然是各種噓寒問暖關心嗬護,顏朵開始安心養胎,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結果肉沒漲多少,肚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大,直到過完八月十五中秋節,農曆八月十六這天,顧家的第三代長孫終於呱呱墜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