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昏迷的人終於轉醒,宇文寧伸出手掌,隻見掌心盡是受石子磨損的血痕她拍了拍那張欠扁的臉蛋“怎樣,還沒死透吧?”
“……太涼了”皺著鼻子擠開左眼,顫了顫僵硬的身子,埋怨的嘟起嘴來,似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宇文寧陰鬱的看著他,擦去滿臉的汗水,吹著寒風不經意地也顫了顫身子“我是問你的傷勢……唉算了。喂,那些人為何追殺你?你是睡了他們主子的婆娘還是強上了他們的主子?”
舔著唇上的水珠,夏衛炎睜開困頓的雙眼打量了四周,又翻眼白了她一道,扯出嘶啞的嗓子回應“很多原因……金錢,地位,權利,女人……都有,很多很多”“身份暴露了?”宇文寧自袖中掏出一條幹淨的帕子,意外溫柔地為他拭去額上的血水“哼,那隻該死的種馬,竟然敢背後放我一箭,我噝……痛”“種馬?”解開他身上透血的外衫,稍稍查看了胸膛那道長約六寸的傷口,是為利器所傷“……傷口有毒?”
“沒事,藍其已給我喂了解藥,撐一撐還死不了……他老母的,那北齊皇帝不僅僅是隻簡單的傀儡,該死咳咳……老子咒他下麵不行”宇文寧惡心的橫他一眼“看你這樣兒,應當是死不了了,起碼十天之後便能與那隻種馬媲比”“……寧寧……”
“換個稱呼,做什麼?”
等待了半晌,未等到他的下文,隻瞧他竟已閉上了雙眼“喂,喂——你先別睡!姓夏的,先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咳咳——嗬,你是要送我回西波麼?我告訴你噢……我,我再不回去,那些用鮮血金錢換來的東西,可真要沒了”“……”宇文寧盯著他的雙眼,隻見其中流動的光影,有如雪中的溫泉,泉麵映出了夜空那輪最為華美瑰麗的圓月“哼哼……別擔心,我堂堂西波太子,還未弱到要女人保護的地步。你阿,趕緊回去……塵兒還小,你是他母親,還得顧著他呢……乖,別招惹閑事,回去吧”宇文寧見他還有餘力站起身來,心底有一絲煩躁“裝混蛋也不是這樣裝的,再說這裏除了善良的朕,難道太子還能求助於他人?”
夏衛炎被她的話一時嗆到,咳的差點岔了氣“寧寧……聽話,快回去!不該你牽扯的事別自找麻煩。你都說過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平日不是總嫌麻煩,現下裝什麼豁達,還親自來找麻煩……回去,哪裏來回哪裏去。我,其實我瞧見你就覺得是個麻煩……”□思□兔□在□線□閱□讀□
宇文寧冷眼望他,直到他晃著蹣跚的步子,一點點的遠去。燦爛的陽光照在那人的背上,卻覺得那人的前路一片陰暗灰冷分隔開來的距離,兩頭深淺各異的氣息,曖昧之間,隔了一層無法觸破的屏障,能望得見,卻似乎永遠無法觸及風帶著腥味,林子裏遠有磨刀擦劍的脆聲,遠遠,遠遠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