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被唐青青攙扶著往門前去,頭頂日光燦爛,嫁衣如霞。
秋桐忽然提高了聲音,雙手微微插著腰兒,“薛妙!我們都是你的娘家人,若婚後他敢欺負你,我秋桐第一個不饒他!”
薛妙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知道了。”
邁過門檻,唐青青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驚訝地發不出聲音來。
整條不算寬敞的大街上,黑壓壓立滿了身著紅黑二色戎服的士兵,表情肅穆地望過來。
唐青青隻覺得雙腿有點發軟…
“這是迎親麼?怕不是搶親吧!”
她低聲嘟囔的話,被蓋頭下的薛妙妙聽了清楚。
唐青青送過去,左右找了,沒有見喜轎的影子。
而麵前的高頭大馬,極為壯碩,黑鬃在日光下泛著光澤。
馬頭下,掛著碩大的紅色喜團,煞是鮮亮。
薛妙妙輕輕掀起麵紗,掛在繁複的鳳冠上。
露出比豔陽還明麗的容顏。
嬌陽燦爛,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一襲紅衣如火。
陸蘅於春光中,策馬緩緩走向他的新娘子,身後排列整齊的萬千兵馬氣勢恢宏,雄渾有力的聲音齊齊響徹雲霄,“恭迎將軍夫人!”
陸蘅翻身下馬,臉容上的笑意永恒。
伸出手來,“妙妙,餘生讓為夫來保護你。”
三生石上姻緣定,永結同心不分離。
薛妙妙見過他千萬種模樣,但眼前身為新郎官的陸蘅,仿佛是記憶中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
她甜甜一笑,不顧眾人驚詫的眼光,拋下麵紗,小步跑了過去,迎麵便被他抱了滿懷。
“今日,我已經等了太久,再也等不及了。”陸蘅附在耳畔,“若你不同意,我便打算率兵三千,把你搶回去。”
薛妙妙咯咯直笑,“我相信你做的出來!”
任由他一把抱上馬背,緊接著後麵人也貼了上來。
策馬揚鞭,嫁衣如蓮花,綻放在建安城的每一處角落,兩人行走於大街小巷,每每過處,便引得人們競相探看。
成了城中最獨特的景致。
紅衣滿繞,悱惻纏綿。
江山為聘,青山為媒。
“成親如此重要的時候,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薛妙妙仰頭向後,靠在他懷中,笑靨如花。
“我的人從此以後都是你的了,想聽什麼我便都說與你聽。”陸蘅輕咬了她的耳珠。
薛妙妙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正經點兒。”
身下的馬兒突然加速,穿過鬧世的喧囂,掠過大明宮的高牆,奔出了城門守衛。
緩緩停在野山的最高處,抬眼望,盡攬天下。
烈烈長風中,薛妙妙聽見他琳琅如玉的聲音,在霞光裏四散蕩漾。
刻入永恒。
他說,“今生世世,吾與吾妻,唯有死別,絕無生離。”
----
元昌四年,京城第一座醫藥學堂正式開設。
薛妙妙成為了教書先生,她將多年來的病例記錄,改編為適合於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的教材。
醫學堂開課,前來求學的學子們絡繹不絕,慕名而來,滿載而歸。
不久之後,薛先生的名號已經是響當當了,人們似乎都忘記了她蘭滄王夫人的身份,而是尊她精湛的醫術為重。
女子出嫁從夫,這種事情在薛妙妙身上是不存在的。
每每下朝之後,蘭滄王在書房裏替她整理資料時,便時常調侃,“為夫如今的醫術,也大抵可以開館行醫了!”
從一堆書卷作業中,抬起頭的薛妙妙端出夫子一樣慈祥的笑容,“嗯,你日後退休了,可以來我們學堂教書。”
陸蘅彎著唇角乜斜她一眼,表情嚴肅,“你那裏的學生們,都是衝著你去的,為夫有意見很久了。”
薛妙妙這才放下批改的作業。
陸蘅一本正經地享受著她的安撫,極是受用,轉眼瞥見了角落裏的一本書,封皮上這些《雙重人格診療實錄》…
這是什麼東西,好奇一下,伸手過去。
不等他拿去看,薛妙妙急中生智,扳起他的臉,猛地親吻下去。
這般一鬧,陸蘅便將書的事情拋在九霄雲外,沉醉於溫柔鄉之中去了。
醫學堂漸漸走入正規,學子們對他們先生的評價,可以一言以蔽之:
始於顏值,忠於人品,陷於才華!
私下他們還給薛妙妙起了一個昵稱,女神。
隻是近些天來,女神上課時,有些神思倦怠,時常腰酸腿軟,困乏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