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八跟著銀桑幾彎幾繞來到一個醫院門口。

醫院?難道銀桑每個星期來注射胰島素嗎?不,那個男人就算吃糖吃死了,也絕對不會來醫院的。

新八看著銀桑熟門熟路得來到一病房前。

從裏麵出來的一個護士看著銀桑,微笑地打了招呼,明顯就是熟識的樣子“阪田先生,來了啊。祁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銀桑點點頭,一手揣在裏兜裏,一手推門進去了。

朝陽的曦光柔和地照射在那人的身上,可能因為常年躺在病床上的過,她皮膚蒼白的幾乎透明,整個人纖細的緊,像是搖曳在河邊的蘆葦,輕輕使力就能將她折斷,她身上橫七豎八地插著管子,整個人全無生氣。

銀桑,呆立在床邊,靜靜地打量她一會兒“約,還在睡啊。”

少女躺在床上一言不發,隻有頭頂上供應氧氣的雙氧水激烈翻滾著。

銀桑拉了根板凳坐下,雙手合成十,手肘枕在膝蓋上“你差不多也該醒了吧,都睡了這麼多年了,你以為你是睡美人,還想睡一百年等王子把你吻醒啊。”

男人吊著死魚眼看著水袖,半晌,頭靠在拳上,輕歎了一聲。

猩紅的雙眼全是悲傷“拜托你了,醒醒吧,水袖。”

扒在門縫偷看的新八眼睛微微睜大,銀桑他,還會露出這麼悲傷的神情啊…在他的印象中那個不良武士一直是沒心沒肺,整天懶懶地耷拉著眼皮,挖著鼻孔,像是什麼事都無所謂似得…

“新吧唧,你在看什麼阿魯?”

“啊!!!!!!”背後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新八笑了一跳,轉過頭看到神樂,立馬將她拉至一邊。

“你怎麼在這裏啊!”

“啊,早上被尿憋醒,看到銀桑不見了,打開門又看到你在跟蹤他阿魯。”神樂頭發都未挽,的確是匆忙出門的樣子。她蔚藍的眼睛打量了新八一會兒,伸出手一指“你為什麼打扮成這個傻樣?”

新八為著跟蹤銀桑,頭上裹著個頭巾,看起來就像是賣雞蛋的大媽。

他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用手饒著臉麵“這是有原因的…”正說著,傳來了門把扭動的聲音。新八立馬COS帶孫兒看病的老奶奶,半躬著背,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神樂的頭,故意沙啞著聲音“孫兒啊,不要怕。奶奶這就帶你看病…”

直看著銀桑完全走遠,新八才恢複原樣。

他和神樂躡手躡腳地走進那病房,病房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顯示著心脈的機器“滴滴”地響著,整個房間純白極了。病床上的女孩不知為何給他一種玻璃的質感,漂亮的易碎的,折射著陽光的玻璃。

“你是誰,你以前認識銀桑嗎?”

一旁的神樂卻是一把摘掉水袖臉上的氧氣罩“小姐,該醒了哦。睡懶覺以後會嫁不出阿魯。”

機器立馬“嗶嗶”亂叫,“喂!你在幹什麼啊!!想殺人啊!快給我帶回去!”

“誒,但是帶著麵罩會不舒服啊,睡也睡不好啊。”

“不帶她直接一睡不起了!!快帶回去!”

等著新八他們出了房間,水袖一直緊闔著眼皮微微顫動起來。

她一直在做一場漫無止境的夢。夢裏她一直不斷重複著這十幾年的人生,與鬆陽的相遇,與銀桑他們的玩鬧,以及最後無論她怎麼努力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鬆陽死去的命運。

前麵越是歡喜,越是依賴,最後越是無助,越是痛苦。

循環往複,折磨得她體無完膚。

一切,重頭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