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能夠活下來的,如果,如果不是我…”她的語氣平靜極了,如果不是那微微顫唞的尾音。

“水袖很努力,小石田也知道。”鬆陽輕拍著她,安慰著這個快要被自責逼瘋的少女。

“可是,”水袖笑的淒慘極了“我還是沒能留住他。他那樣乖巧,那樣相信我,為什麼偏偏是他?”

“這從來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可是,水袖,”鬆陽將水袖輕輕地圈入懷中,“你的努力並沒有白費你知道嗎?”

月光映照下,被青年摟著的少女眼角沒有一滴淚,可神色悲慟極了。

☆、離別的話不要輕易說出口

日子就這麼不平不淡的過去了,轉眼已是秋初。天氣已經轉涼,樹葉微微開始變黃,風吹過來,顯得有些肅殺。水袖在街上走著,不耐地用餘光往身後看去。兩個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一路跟著她。

又來了。這種情況已持續一星期之久,水袖也知道這群人盯上的不是自己,而是私塾。這些人無非是幕府腳下走狗的走狗的走狗…和天人之間的戰爭太久僵持不下,幕府早已不想打,一味求和。對於這般軟弱的幕府來說,鬆陽這樣主張抗爭的武士無疑便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水袖自然對這種整天尾隨自己的變態沒什麼好脾性,真想幾根銀針飛過去弄死了事,可無奈這些人不過是走狗的走狗的走狗,比跳蚤還不如,弄死也沒什麼改變。

水袖帶著一身怨氣回了私塾,銀桑看她莫名笑的詭異,死魚眼一挑“怎麼啦,又被變態尾隨啦,這不挺好嗎,麻生那家夥不也整天跟蹤你到澡堂嗎,不就幾個癡漢嗎?”

“噗”水袖抄起一根胡蘿卜猛地插進銀桑鼻孔裏淡然離去。

“啊!!!!銀桑的鼻孔!!!啊!!流血了!”

水袖緩緩走到鬆陽的房門前,看著鬆陽縫補衣服的背影,便平複了心情。

“水袖,你在焦慮嗎?”鬆陽也看到了立在門口的水袖,放下手中的針線,微笑的示意她過來。水袖走到他麵前,規規矩矩地正坐。

“我也不知道能陪你們到哪一刻,可即便是現在走,我也是安心的,隻要這裏有你們,這裏就不會散。”

“老師!”水袖猛地睜圓了眼,為著這話裏的離別驚愕。一直在鬆陽麵前乖巧懂事的水袖猛地站起來,她狠狠地咬住下唇,嘴皮都出現了血印。她劇烈地顫唞著,手捏成拳頭,半晌才開口‘’在老師心裏,我們到底算什麼呢?老師是不是忘了,我們也還隻是個……孩子呀。‘’水袖的聲音隱隱地帶了些哭腔,她拉開推門,就往外跑去。

鬆陽看著水袖跑出的背景,眼裏閃過一抹痛色。他看向門邊,輕聲道“銀時,你在的吧?”果然,門邊慢慢冒出個銀發卷毛,他也沒進來,斜靠著門坐著,死魚眼空洞地看著天邊的遊雲。

“銀時啊,我好像傷了那孩子的心。”鬆陽低著頭,笑的有些苦澀。銀時依舊呆滯地看著天空中的流雲,一言不發。

秋意漸濃,庭院的櫻花樹的樹葉已黃了大片,風吹來時,滿樹黃葉顫巍巍地抖動著,像是受不了這寒意,冷得發抖。水袖默默地在庭院打掃著黃葉,一張臉像是被這秋風給侵襲了,肅穆地很,望著就讓人生寒。桂皺了皺眉頭,用手肘捅了捅銀時,“水袖和老師怎麼了?”這幾天私塾氣氛壓抑地緊,水袖雖還是對鬆陽的事親力親為,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水袖像是在冷著鬆陽。祁水袖!誰啊,私塾裏頭一號師控,居然,冷!著!鬆!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