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風清遙的師徒情盡,如心頭有塊肉被挖走。

很痛,很空。

可她的時間並不多,能在風清遙身邊的日子並不多。

風清遙這‘負盡天下人,絕不負她’的憧憬,聽著固然是好,實則不過是一道魔障。

為了她,傷害他人,這樣的風清遙遲早會因為走不出這魔障而很可能墜入魔道。

斷了這份師徒情,讓他一個人學著去長大,學著如何體諒他人,對於風清遙來說不失是一件好事。

可終究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徒兒,斷了這份師徒情,難免覺得難受。

吱呀——

門合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愁緒。

側頭一看,這次的來人是向宴生。

向宴生的輪椅緩緩地走進來,眼眸裏有著篤定的冷靜。

瞧不見他麵具下臉的表情,但是在他的雙眸中卻看見了他的胸有成竹。

“鳳長歌。”向宴生聲音中有著自信,眸子裏有著得意。

鳳長歌坐了起來,盤腿而坐,眼裏掠過一抹微怒。

剛才與風清遙的那番爭吵,在房外的人應該是可以聽到。

向宴生在風清遙走後不久就進來,很顯然地在告知鳳長歌——剛才我一直在偷聽你們的談話。

向宴生從不停止試探她就是鳳長歌的任何機會。

明明都已經失去記憶,真不知他這般執著究竟是為何?

“宮主,你又在尋弟子開心了。”她朝他拋去冷冷的一譏笑,“弟子好不容易在三日百骨刺的毒中醒來,宮主就這麼折騰弟子,你對弟子可真是寵愛。”

鳳長歌的針鋒相對,很是明顯。

在未來姑蘇城時,鳳長歌還待他笑臉相迎,即便心中有什麼都隱藏得好好的。

可在姑蘇城不過幾日,鳳長歌不再掩藏自己的心⊥

照他這般說來,在此之前風清遙就知道她是鳳長歌的身份,才會苦苦哀求向宴生讓他們見上一麵。

隻是,究竟是誰透漏了她的身份?

解臨雅?

不,這不可能。

解臨雅早已出城離去,他不可能會告知風清遙。

若無人告知,以風清遙的榆木腦袋怕是死都不會發現自己的身份。

那是眼前的向宴生?

鳳長歌抬眸望向他,向宴生失去記憶,從前之事他皆不記得,雖然他一心就認定自己就是鳳長歌。但無憑無據誰會信?

那究竟是誰?

在她所望不見的暗處,誰的雙眸在注視著她。

“你又在想些什麼忽悠本尊?”向宴生不滿道。

她眼珠子溜轉了好幾圈,一看就知道在想些什麼。

向宴生不知,她又在想些什麼法子用那一張黑白都能顛倒的嘴說出來。

被她忽悠多了,竟有些害怕她。

這連向宴生自己都覺得可笑,在他記憶中,他何時怕過人,他卻是第一個。

“弟子怎敢忽悠宮主?宮主如此聰慧,也不好忽悠。”她道。

隻是,她的話中總是帶著幾分的譏諷,這讓人聽著很是不舒服。

怎有這樣的女子,說話就沒一處饒人。

“你身子剛好,就多休息些。本尊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話音落,向宴生出了房門。

先風清遙的一番爭吵,後是與向宴生的一番鬥智鬥勇。

本無力的身體,居然變得精神了些。

**

那一日過後。

又有三日的時間在指尖悄然流逝。

在這三日裏,鳳長歌都在療傷,修煉靈力。

她本身最大的傷就是因靈力耗盡。

既然毒已解那麼剩下的就是將靈力都補回來。

這三日裏,她找了一處無人的山洞,安心地閉關修煉。

三日後,恢複了七成的靈力,她就便從山洞出來。

回到姑蘇城中,城中弟子見她都紛紛避道而行。

風清遙私自出城一事,再加上明原長老將她所作所為之事公布出來,鬧得整座姑蘇城的人見她如蛇蠍。

這氣氛尷尬地讓鳳長歌疾步而行。

還未回到客棧,便在客棧門前遇見了向宴生一行人。

現在已是寒冬,鵝毛的大雪紛紛落落白了一地。

向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