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愕然躺著三個人,我驚恐之際。床上多出來的那個人一個翻身,轉而看向我。
“李嬸?”萬沒想到突然出現床上的第三人竟然是李嬸,而她額頭的傷口似乎是崩裂了,血珠順著額稍往下流。
我趕忙翻開抽屜找前些天放在抽屜裏的紗布繃帶:“李嬸你可別動!”
前些天我在陽極泉燙傷了手後,就在抽屜裏預備了這些東西,本想著是自己用的。結果後來老叫花子肩頭受傷,反倒是給他用了,剩下的這些也不知道夠不夠給李嬸包紮的。
李嬸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我姑娘呢?”李彩炫嗎?不就在床上嗎?
可此時李彩炫和清雅都如同睡得酣熟一樣,充耳不聞身旁的聲音,也沒有見到要醒來的意思。
“要不我現在把她叫起來?”我說道。
也是一時恍惚,我見李嬸額頭滲血,心裏十分著急,所以一時之間把她現在不正常的事情給忘了。
我反應過來之後,想著先將清雅叫醒。可李嬸那雙眼睛卻緊緊盯著我,仿佛我一靠近,就會遭殃似的。
“不用。”李嬸說道,她說話的聲音倒是正常:“你沒怎麼她吧?”我心中暗笑,李彩炫差點沒被她自己掐死,現在倒是懷疑我對她女兒不利。
“沒有,怎麼會呢。”畢竟是長輩,如果她恢複正常了,我怎麼也不能頂著她說,隻道:“她不就在你身邊嗎?您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看看她。”
我說著用手一指床上的李彩炫,心裏盤算著隻要李嬸眼神一瓢,我就上去搖晃清雅兩下。
按照清雅的警覺性,絕不該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屋裏的變化。
李嬸搖頭道:“她沒事就好,我不用看了。”
她的眼睛還是緊盯著我不放,我隻能抬起一旁的椅子,盡力弄出一些響聲然後坐下,期待這些噪音能吵醒清雅。
可事實卻是殘酷的,清雅依舊醒不過來。
我終於意識到,清雅和李彩炫昏睡不醒並不是因為嗜睡,恐怕李嬸的突然到來有關。
我盡力掩蓋住自己心中的驚恐,伸手給李嬸額上潰爛的地方沾上紗布,隨後用膠帶貼住。
做這些處理的時候,她倒是一動不動的,隻是那雙眼睛還是緊緊盯著我,讓我有內心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李嬸你別這樣看著我,怪讓人不舒服的。”我收起剩下的醫用腳步道。
“你覺得我女兒怎麼樣?”突然李嬸如是問我。
“嗯,人挺好的。也很漂亮。”我收起紗布,隨口回了李嬸一句。
李嬸一笑,笑的讓我覺得胃都不舒服了:“那我用女兒跟你換一樣東西怎麼樣?”這是什麼意思?拿李彩炫換?
“你既然說她漂亮了,那我用她跟你交換,你也不吃虧吧。”李嬸笑道。
“李嬸,你可別開玩笑了。她一個大活人又不是商品。”我尷尬一笑,椅子衝後方挪了一些。
如果李嬸突然有什麼舉動,中間的這段距離,也夠我起身拿椅子將她防住。
我心裏已經明白,眼前的李嬸看似正常,卻和之前一樣,恐怕也是附身在她身上的某種精怪佯裝出來的。
李嬸的耳朵受過傷,平日裏跟我聊天,經常會習慣性的側臉把耳朵對著我,眼前的李嬸從開始跟我對話到現在,都是眼睛緊盯著我不放,根本不知道李嬸的這個細節。
“你就說換不換吧,隻要你同意,我女兒就是你的了。”李嬸道。
“就算要換,最少你也先告訴我要換什麼吧。”
李嬸雖然身上還有怪異,但她沒有動粗的意思,我倒也願意趁機打聽打聽她的心思,說不定能起到關鍵性作用。
卻見此時李嬸臉色一邊,也不知是因為屋內燈光昏暗,還是因為夜深人靜,李嬸的臉色竟然變得詭異起來。
她開口道:“用我女兒換你身上一口肉,不多,就要一口。”
當初二娃子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就連李大傻瘋了以後,也差點咬我一口。
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把我當唐僧了麼?一個個都盯著我身上的肉。
“怎麼樣!”李嬸獰笑:“就咬一口。”她說著伸腿下床,手扶在床沿眼睛依舊直勾勾的。
“李嬸,這要求就恕難從命了吧。”我陪笑著,拒絕道。
“原本想與你好好說,你既然不答應,就怪不得我動粗了!”李嬸突然惡道,衝我便撲了上來。
還好我早有預防,抽出椅子當在身前,將張牙舞爪的李嬸頂住。
李嬸此時已沒了剛才的慈眉善目,反倒是滿嘴口水直流,一口的壞牙衝著我惡狠狠便想著咬下來。
“想吃我,你好歹把牙先整整!”我說著拚勁力氣用椅子將李嬸頂到一旁的牆邊,衝床上喊道:“清雅,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