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猶豫過後,第一次向孫冶提出了異議:“老師說你有當生物學家的資質,將來會成為一個不錯的生物學家,推薦你去上……”

話還沒說完,就被孫冶打斷了:“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

伊聞愣住。

孫冶動作溫柔地抬起伊聞的下巴,眼神卻是冰冷到極點:“我允許你質疑我了嗎?”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伊聞不自覺地開始顫唞。

他想起了他的父母,想起了自己那黑暗的五年。

他以為孫冶要打他了,可下一秒,孫冶就收了手,轉過身去:“再有下次,我會懲罰你的。”

那天過後,伊聞就再也不敢質疑孫冶的任何決定了。

但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孫冶要去當軍人呢?

直到老師找到他,問他:“伊聞,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伊聞幾乎是失著神說了這麼一句話:“孫冶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老師歎了口氣:“可孫冶哪裏都考得上,你不行啊,你不可能一輩子依賴著孫冶,必須好好思考自己將來要做什麼才行。”

聽到這句話,伊聞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老師,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老師:“你這麼乖的孩子,可以試著考軍校。你的體能和精神力還是不錯的,或許第一聯邦軍校也考得上。”

原來,是這樣嗎。

最終,在伊聞18歲,孫冶19歲的那年,兩人雙雙考上了第一聯邦軍校,順利成為搭檔,然後在分班考核中隱藏實力,被分進了B班。

為什麼要隱藏實力?

因為孫冶說,不想太受人關注。

可即便是一路低調的他們,也還是被骨族找上了。

那個晚上,下著很大的雨。

孫冶把伊聞護在身後,瑟瑟發抖:“請不要殺我們!如果您願意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願意為骨族做任何事情!”

骨族:“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孫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待的那個研究室:“您可以把骨族的基因提供給我,我會把骨族的基因植入到自己體內,把自己改造成骨族,這樣一來,人類的世界就容不下我了,我完全忠於骨族!”

“那他呢?”骨族指了指孫冶身後的伊聞。

孫冶咬牙:“我也會把骨族的基因植入到他體內。您放心,他絕對忠於我。”

骨族決定暫時相信孫冶,因為它們確實需要一個能打入人類社會的間諜。沒辦法接觸米修的話,那就隻能從其他人身上想辦法了。

孫冶拿到骨族的基因後,在寢室裏進行了一係列的研究和處理,然後把一支試劑注入到了伊聞體內。

伊聞自始至終平靜地看著他,任他擺布。

在燒灼般的痛苦襲來之前,他聽到孫冶說:“計劃有變,我們去A班吧。”

幾分鍾後,可怕的劇痛席卷全身,伊聞隻覺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都像被攪碎重組了一樣,痛到想要慘叫,卻被孫冶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孫冶捂著他的嘴巴,平靜地說:“接下來,我可能會做一些錯事,但我不想連累你。”

“所以,我要你放棄思考,隻當我的一個人偶。反正,一直以來,你不都做得很好麼?”孫冶自嘲地笑了一聲,“放棄思考,隻受我精神力的控製。放棄思考……”

孫冶把同一句話,耐心地重複了無數遍,直到把伊聞徹底洗腦。

就這樣,伊聞在痛苦中失去意識的時候,連著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

接下來的記憶,斷斷續續。

他看到孫冶和人見麵,和骨族見麵,在各種地方出沒,和各種不同的人接觸。

請求、欺騙、交易、暗殺,甚至是出賣自己的身體……

他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卻也讓自己越陷越深。

直到有一天,孫冶對他說:“人果然是會遭報應的吧,害死的人不會變成鬼,卻會重生來報仇,哈……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