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任何理由成為你的負擔。我感謝你為我們姐妹兩個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帶走小河,這件事沒得商量。”

南汐說完,越來鄧嘉祥,上樓去收拾南河的東西。

路在遠自然是要跟上她的,不過他被周醫生拉住了。周醫生對他小聲說:“你先在樓下等一會兒,我有些話要跟小汐談。”

南汐上了二樓,找到了南河的臥室,開門進去,發現與南河在家裏的臥室布置是一模一樣的。

她怔住片刻,然後聽到身後傳來周醫生的聲音:“小汐,我可以跟你聊幾句嗎?”

南汐回頭看周醫生:“是關於小河的病情嗎?”

“是的。”周醫生點頭。

南汐走進房間,靠在梳妝台上,朝著周醫生招了招手:“周醫生請進,我們坐下來聊。

周醫生走進來,坐在床沿著,看著南汐,說:“小汐,我非常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小河完全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她不在你身邊,你一定是不能放心的。”

“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小河是我的妹妹,她是我的責任,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的責任。我沒有理由麻煩別人,對不對?”南汐對周醫生說。

周醫生淺淺一笑:“你是一個非常要強的女孩子,我非常佩服你,真的。不過在小河這件事上,我勸你還是不要意氣用事。”

“我怎麼是意氣用事?我來這裏接走我的妹妹,天經地義,理所應當。是鄧嘉祥在意氣用事,他以為照顧好了小河,就能彌補以前對我的虧欠,其實大可不必,我與他之間事,與小河完全無關,況且人往高處走,我能理解,而且並沒有那麼恨他。”南汐邊說著話,邊把南河用的衣服往一起歸攏。

周醫生不緊不慢地繼續勸導:“我說你意氣用事,是因為你一味強調自己的責任,非要把小河留在你身邊,而不是從對她康複有利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在小河的治療問題上,我才是最專業的人,你不問問我的意見嗎?”

南汐聽了這話,不由一滯:“這......周醫生,你認為小河留在這裏是個好主意嗎?”

周醫生點了點頭:“小河這一次為什麼會舊病複發,你和我心裏最清楚。當初就因為我說了一句‘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才去求鄧嘉祥的。現在看來,我的策略是對的。小河目前正在康複之中,這是一個好現象。”

“你認為她現在的狀況很好?”南汐遲疑地問。

“小汐,你要知道,有多少自閉患者一生都不能開口講話,小河現在偶爾還肯開口回應鄧嘉祥幾個字,這是多麼驚人的進步啊!昨天我聽見她對鄧嘉祥說話,我激動地眼淚差點兒掉下來,你做為她的姐姐,怎麼會沒有感受呢?”周醫生言辭懇切,十分不滿地瞪著南汐

南汐頓時就迷茫了。

她愣在那裏,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想起芬姐那天的提醒。她說:“可是......小河的治療也不能一直依靠著鄧嘉祥,對不對?她早晚有一天要擺脫對鄧嘉祥的依賴,不是嗎?難道除了鄧嘉祥的陪伴,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來醫治好小河的病嗎?”

“小汐,小河生病這麼多年,你對自閉這種心理疾病還不了解嗎?自閉不是感冒發燒,吃了藥就會好。你不是曾經去過幾家專收自閉症患者的療養院嗎?你忘了那些病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能走出自閉的世界。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會不給小河用嗎?我的患者中,和小河同程度的病情,同樣用藥和催眠治療,就隻有小河一個人的情況是最好的,其餘那些人,對身邊的人和事完全沒有反應,我都想建議他們的家人放棄積極的治療,將他們轉入療養院呢......”周醫生說到這裏,沉痛地搖頭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