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多多離開後第一件事,便是給沈天靖寫了一份情意綿綿的信,讓下人送去後來到城郊外的皇家行宮。她不光帶來了悉心培養的數名能歌善舞的歌姬,更暗中命人包圍了整個行宮。

半個時辰後,一封翼王沈千嬌的信也出發上路,八百裏加急,送與遠在前線的掌握半數兵權的沈天意。

秦王府內,沈天驕溫柔地摩挲著霍耀卿的長發,絮絮交待道:“我有些公務,這兩天就不回家住了。你要注意飲食,多休息。”

霍耀卿白他一眼:“放心去吧,我可不是搪瓷捏出來的嬌嬌女。”

第二日。

沈天靖如約來到郊外行宮,時入夜,宮燈盞盞明,映在琉璃上,五色斑斕。裏麵美女如雲,酒水飄香,穿過長長一條廊道後,進入浴室,隻見塗多多披散著一頭長發,穿著件純白絲袍,絲袍的下擺高高挽起,露出光潔如玉的兩條腿,浸泡在池水之中。身旁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壺酒與兩個酒杯,那酒壺杯身輕薄,花色剔透,觸之溫潤如玉,皆是禦用的官窯品。

他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後,將她摟進懷中,低聲輕喚:“多多。”這二字出口,其音沉靡,竟是數不盡的纏綿入骨。

塗多多卻沒有看他,盯著池水,眼底始終帶著一種懨懨的神色。

沈天靖問:“見到我不開心麼?為何不笑?”

話音落下,塗多多轉過臉看著他忽然笑了,她的五官本有一種迫人的氣度,但笑容一起,就變得說不出的妖嬈嫵媚,眉目間更有楚楚風姿、懶懶神韻,令人望而失魂。沈天靖摟住她,將臉埋在似用羊脂玉雕塑而成的脖頸間,深深呼吸。

塗多多眼神又變得懨懨不樂,淡漠而冰涼,眼瞳中的光影搖曳著,模糊成了漣漪。

邊關。

沈天意聽到京城來信,忙將信使召喚進營帳,匆匆看完信,神色凝重。副將鄂謙從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小心翼翼問道:“卑職能否為王爺解憂?”

沈天意定定看著他,看的鄂謙心驚膽戰。

“鄂謙。”半晌,沈天意才緩緩地說道,“不日前我在此地尋到一處藥方,可能有助父皇病情……我不能離開,你幫我盡孝,送進京去給皇上。”說著,鋼拳緊握,胸中百般滋味翻湧。一旁的鄂謙隱隱知道這位王爺還有未盡之言,立在當地未動,靜待下句。

果然,沈天意悵然道:“這是我的令牌,可調令半數以上近衛軍。你馬上啟程,回去後,若見秦王有難處,要盡力幫,不必急著回來……萬一有事,能頂個旗鼓相當,你就是元勳!”

鄂謙畢竟不是笨人,先前說藥方,又說鼎力幫忙可成元勳,前後一聯係,冷汗驀地濕了衣衫。轉念一想又覺得是千載難逢光宗耀祖的好機會,當下爽快跪在地上,高聲應和:“是!”

鄲城

第三日。

雪,愈下愈大。元壽帝西去的消息小範圍地傳了出來,京城內一騎騎快馬飛速穿梭著,城中宣布宵禁,緊張的氣氛陡然令人喘不過氣。

沈天靖的心腹官員們死活找不到他在何處,急得團團亂轉。唯一知曉沈天靖與塗多多關係的陪讀張薄正,悄悄一人頂著風雪趕去行宮。雖無血緣,但塗多多畢竟是沈天靖母輩,張薄正若是大張旗鼓宣揚起來,沈天靖日後即使登上皇位,在這幹下屬麵前,怕是也要抬不起頭來的。

張薄正領著三四個侍衛趕到行宮,順利進入,卻在進門不遠的地方遭遇埋伏,無一幸免。屍體很快被處理幹淨,眨眼工夫恢複原狀。而就在他們麵前的殿內,燈火輝煌,歌舞姬們翩翩起舞,笙簫齊鳴,好一派金迷紙醉。沈天靖躺在塗多多膝頭,吃著送到嘴邊的水果,悠悠然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