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遙循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隻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身材中等,穿一身灰藍西服。黎益川很敏銳,幾乎是剛被唐若遙盯上的那刻,便轉了過來。
先讓人注意到的是他異乎常人蒼白的膚色,暗色的嘴唇,一看就是娘胎裏出來帶了病的。
黎益川以手絹掩口,在人群裏掃了一圈,按下了心頭那一絲異樣。
一隻白皙柔美的手在這時拍上他的肩膀。
“黎總。”
黎益川聞聲回頭,來人輕呼一聲,一杯還剩了大半杯的香檳酒傾倒在了黎益川穿得一絲不苟的西服上,洇出一大片深色痕跡。
黎益川陰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狠戾。
紀雲瑤一手端著空了的香檳杯,萬分抱歉道:“對不起黎總,我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
她將香檳杯交還到侍者托盤裏,揚聲吩咐道:“快取一塊帕子來,我親自幫黎總擦幹淨。”
黎益川認出來人,眼神微變。
早聽說紀家的大小姐是個性格乖張的人,做事全憑喜好,不按常理出牌。亦是個手段狠辣、不好招惹之人。自己雖與她無冤無仇,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黎益川脫下了西服外套,大方笑道:“一件西服而已,怎麼敢勞煩紀小姐。”
紀雲瑤假惺惺道:“那怎麼行呢?”
黎益川剛要再客套幾句,卻注意到紀雲瑤身旁站著的女人,她的唇邊忽然流露出一絲快意。
黎益川把注意力放到唐若遙的臉上。
他沒見過唐若遙本人,最多看的是視頻和照片。真人比照片要更好看一點,他花了幾秒鍾的時間才認出來,這不是秦意濃的那個女朋友嗎?什麼時候和紀雲瑤又搞到一起了?
秦意濃是紀家人他是知道的,但她隻是占了一個紀家人的身份,沒有實權,他也是知道的。
現在是怎麼回事?
黎益川糊塗了。
黎益川內心驚疑不定,溫文爾雅地問道:“這位是……”
紀雲瑤似笑非笑的,紅唇微啟,吐出兩個字:“你猜。”尾音甚至輕輕的上揚。
黎益川:“……”
黎益川是和紀雲瑤打過交道的,但都是在公事上,而且非常少。紀家瞧不上他不擇手段的作風,兩家井水不犯河水,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大多數時候在宴會碰見,點個頭帶過。
看著黎益川吃癟的樣子,唐若遙腦海裏莫名浮現出了一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黎益川稍作調整,斯文笑道:“猜不出來,還請紀小姐指教。”
紀雲瑤戴著手套的手親熱地將唐若遙的肩膀一摟,笑意盈盈。
“現在黎總猜出來了嗎?”
黎益川回了她一個笑容,看破不說破。他從侍者的托盤裏取了兩杯新的香檳酒,遞給紀雲瑤一杯,紀雲瑤接了,卻在黎益川要和她碰杯的時候,手往後一退,避開。
黎益川眼神裏的陰沉一閃而過,快得就像從來沒有出現。
紀雲瑤自顧自抿了一小口,表情囂張,帶著唐若遙揚長而去。
唐若遙回頭衝他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
黎益川身邊跟著的人看不過眼,壓低聲音,忿忿道:“黎總……”
黎益川抬手,製止了他的話,冷哼一聲。
一個仗著長輩作威作福的小丫頭片子而已,他懶得和她計較。
⑦思⑦兔⑦網⑦
至於紀雲瑤為什麼無緣無故忽然給他難堪,大抵是她身邊的女人給她吹了什麼枕邊風。原以為是個任人拿捏的小角色,沒想到勾人的本事這麼厲害,連一向不近女色的紀雲瑤也上了她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