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猶豫了大約零點零一秒,幾乎等於毫不遲疑,道:“假的。”她想:不管明天輿論怎麼發酵,反正有安靈在。
大新聞!來了!
提問記者心髒狂跳,險些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可您……您以前從來沒有否認過。”㊣思㊣兔㊣在㊣線㊣閱㊣讀㊣
秦意濃皺眉:“但我也沒有承認過。”
提問記者立刻追問:“為什麼?!既然是假的,為什麼從來不澄清?”要不是保鏢攔著,她現在已經衝過來了,恨不得把話筒懟秦意濃臉上。
“因為……”秦意濃垂眸笑了下,道,“以前覺得沒必要。”
“所以現在又有必要了嗎?”
“嗯。”秦意濃抿唇。
“也是因為您愛人?”
“……是。”
今天說的夠多了,為了給安靈減輕負擔,秦意濃及時止住話題道:“就到這裏吧,我得回家了。”
一個保鏢拿走她手裏的一堆話筒,秦意濃雙手合十朝諸位禮貌地微微鞠躬,關菡快步上前,給她裹上厚厚的羊毛外套,環著她的肩膀,護送她離開。
保鏢們分出一半來,擋住後麵的記者,另外的護在秦意濃身側。
遠去了,還聽到記者淩亂的腳步聲,高低不平的挽留。
“再說兩句吧秦影後!”
“秦老師!”
“請等一等,秦影後!”
曲終人散場,這場戲終究謝了幕。
她經曆過一場又一場這樣的戲,卻不再是戲台上任人憑賞的伶人了。
場館外,秦意濃呼吸了口冰涼的空氣,從氣管到肺部,都是沁冷的。
她仰起臉。
夜空無垠,星河棋布。
秦意濃慢慢笑了。
關菡低聲道:“外麵冷,秦姐,我們還是進車裏吧。”
秦意濃攏緊外袍領口,外邊還有徹夜等候的粉絲。也可能不是粉絲,是過路人,她朝每一個瞧得見的人點頭笑了笑,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她,彎腰坐上了車。
保姆車在城區繞了好幾圈,甩掉跟著的狗仔,中途又換了輛車,秦意濃才坐著一輛低調的轎車駛進了原來的小區。
說奇怪也奇怪,秦意濃來過這麼多回,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緊張。
好像她不是單單去見女朋友的,是奔向她命定的歸宿。
她曾經讀到過一段話:我是個俗氣至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唯獨見了你,雲海開始翻湧,江潮開始澎湃,昆蟲的小觸須撓著全世界的癢。你無需開口,我和天地萬物便通通奔向你。
她那時並未品嚐過愛情真正的滋味,什麼雲海翻湧、江潮澎湃,天地萬物怎麼會奔向一個人,多大的臉?都是文人誇張的修辭手法,一哂置之。現在她想:真的有一個人的存在,是真的會改變另一個人的世界,那個世界裏萬物生長,全是趨著一個人的方向。
秦意濃從電梯出來,站在家門口,壓抑不住狂跳的心髒,抬手,按響了門鈴。
***
采訪結束大概是十點半左右,唐若遙到家十一點。
這棟房子是她們倆以前住的,定期有阿姨打掃,無論何時來都是幹淨整潔的。唐若遙很久沒回來,對著屋裏的布置有些陌生,她在門口愣了足足一分鍾,慢慢地走進去,指尖觸上沙發靠背。
家裏的裝修風格是按照秦意濃當時的審美來的,煙灰色的布藝沙發,茶幾是玻璃的,支撐用的材料也是深灰,窗簾也是,很暗。
唐若遙想:以後的新房子裝修不能這麼暗,要弄亮堂一點的顏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