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不知道你在紀家掌握了多少實權,但你的權力肯定沒有你父親大,即便是你父親,動黎益川也要三思而後行,何況是你?”
“你不相信我?”紀雲瑤眯了眯眼。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一個生意人,為什麼要舍近求遠?”秦意濃食指敲著桌麵。
紀雲瑤嗤地笑了。
“你能給我提供什麼?就憑你那份笑掉大牙的合同?”
“合同是權宜之計。”秦意濃半點不見惱怒,不緊不慢地和她解釋道,“那時遙遙被黎益川派的人跟蹤襲擊,我不想拿她冒險,短時間內又無法拉他下馬,隻得出此下策。”
紀雲瑤微怔,鼓了鼓掌道:“感天動地,沒想到小姑是個性情中人。”
秦意濃斂了斂眸,謙虛笑道:“謬讚了。”
紀雲瑤:“……”她就不信秦意濃沒看出來自己是在諷刺她,可偏偏她應得這麼自然,就好像她真的為此驕傲似的。
是啊,性情中人,什麼時候成為了貶義詞呢?
紀雲瑤忽然有點羨慕,羨慕唐若遙,有一個為她付出一切的人。也羨慕秦意濃,有值得自己付出一切的的人。
秦意濃察覺她的態度鬆動,誠懇地說:“考慮一下?我們合作,我和黎益川鬥了很多年,知道不少他見不得光的事情,也掌握了一些證據,但我人微言輕,沒辦法扳倒他,如果把證據交給你,事半功倍。”
紀雲瑤避而不答,問:“為什麼?”
秦意濃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們都是紀家人,都有自己想守護的人。”
……
秦唐二人回到房間,差兩分到淩晨一點。
唐若遙當了一晚上的啞巴,總算能開口說話了,她問:“你那句話什麼意思?”她說完紀雲瑤就坐在那一聲都不吭了,然後她們就達成共識了。
她們倆眼神交流裏,無聲湧動的默契讓唐若遙在心裏打翻了兩缸的陳醋,酸氣飄得滿屋子都是。
什麼?她們倆有親戚關係?那也不行!
秦意濃把唐若遙摟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稍作安撫,道:“我有點累,先洗澡,洗完澡躺床上慢慢和你說。”
她抱著睡衣進浴室,唐若遙賭氣,跟著她進去。
秦意濃回頭,衝她笑了下,作勢要脫衣服,唐若遙一捂眼睛,跑掉了。
秦意濃好笑地關好洗手間的門。
臥室就她們兩個,當然不用鎖門,洗到一半,秦意濃頂著滿頭的白色泡沫,聽到洗手間門吱呀一聲,她立時屏息,眯縫著眼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遙遙?”
門又啪嗒關上了,玻璃上映出探頭探腦的一個影子。
非常地有賊心沒賊膽了。
秦意濃有些蠢蠢欲動,可惜身體不允許,她便將心頭的綺念壓了下去,老老實實地衝完澡,換上睡衣,用大毛巾包著頭發出來。
唐若遙就守在門口,見她出來,麵上還有一點窘迫的緋紅。
秦意濃用洗過澡後尚且溫暖的手掌托住年輕女人的臉,唐若遙自然地低眸,小動物一樣在她掌心蹭了蹭,輕聲說:“我去洗澡了。”
秦意濃嗯了聲,卻沒收回手。
唐若遙叫她:“秦意濃。”
秦意濃心不在焉:“……嗯。”她癡癡地瞧著唐若遙的臉,充滿了不可自拔的迷戀。
唐若遙一晚上都快漚餿了的醋頃刻間煙消雲散。
她想:秦意濃隻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隻看自己一個人。
她飛快地貼過來,親了一下秦意濃的嘴唇,高高興興地進浴室了。
秦意濃抬手,食指輕輕壓上自己的唇瓣,垂下眼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