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由自主地彎了眉眼。
手抓得那麼緊，夢裏也不放，生怕會弄丟了似的。
她一時心頭微微發澀。
唐若遙注視著秦意濃擰起的眉頭，這幾天讓她走路都發飄的感覺漸漸沉澱下來，從雲端落回了地麵。
其實秦意濃還沒有完全相信她們倆會有確定的未來，總害怕哪一天會麵臨突如其來的失去。
她過度的依賴何嚐不是她內心憂慮的外部表現呢？
秦意濃這一覺隻睡了一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兩人是麵對麵抱在一起的，她一抬頭，筆直地撞進唐若遙清明的琥珀色眼睛裏。
秦意濃一愣，問她：“怎麼沒睡？”
唐若遙沒說睡不著，含笑道：“我在看你。”
秦意濃心顫了一下，明知故問道：“所以？”
唐若遙唔聲，一本正經地說：“然後就看到了這個時候，忘記睡了。”頓了頓，她甜甜地補充，“你真好看。”
秦意濃沒作聲。
但唐若遙知道她內心十分受用。
白淨的耳朵都紅了。
悶葫蘆，還是個愛聽情話的悶葫蘆。
過了會兒，秦意濃動了動，說：“我想起來，躺得背疼。”
唐若遙先將她翻了個身，替她按了會兒，秦意濃這段時間清減了許多，寬大的病號服空蕩蕩的，顯得她身體更加孱弱。
唐若遙垂眼看著她抓在床單上的修長指節，耳邊是舒適的低哼聲，剛冒出點綺念，便被她一身幾乎硌手的骨頭壓了下去。
唐若遙輕易將她抱進了輪椅裏，按照秦大小姐的吩咐，在病房裏推著她兜圈。
關菡進來送晚飯，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麵。
兩人並肩坐在大開的窗戶前，夕陽的餘暉染得兩人發絲都是金色的，長發交纏在一起。唐若遙一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側身對秦意濃低聲說著什麼，秦意濃專注聆聽，眉眼含羞帶笑。
說到精彩處，唐若遙忽然眉飛色舞地搞怪，秦意濃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關菡站在門邊，先在心裏給自己扇了一個大嘴巴子，才垂眸出聲道：“秦姐，唐老師。”
唐若遙回頭，笑著招呼她：“來了。”
關菡把晚餐放在桌上，問：“現在吃還是等會兒？”
“現在吧。”唐若遙說，“秦老師餓了。”
秦意濃抬手製止唐若遙上前的動作，自己推著輪椅過來，她使得很生疏，直線走得歪歪扭扭，但她笑得很開心，像個剛認識新世界的小朋友。
唐若遙輕笑搖頭，由她去了。
秦意濃隻能吃半流食，另外兩個配合她，蓋子打開來都是粥。
秦意濃一見就說：“你們吃你們的，不用遷就我。”
唐若遙不依她，道：“我喜歡晚上喝粥。再說了，我吃肉，你喝粥，我肯定難過得吃不下飯。”
秦意濃：“……好吧。”
關菡表忠心道：“秦姐，我也……”
秦意濃打斷她：“你吃飯，唐老師跟我喝粥。”
默默被排除在二人小世界之外的關菡：“……”
轉念一想，她又磕到真的妻妻了，心花怒放。
秦意濃徹底過起了甩手掌櫃的日子，滿心滿眼就看得見一個唐若遙。唐若遙卻不能日夜不離地待在醫院裏陪伴她，秦意濃住院的第三天，唐若遙接了個電話。
她就在病房裏接的，離秦意濃十步遠的地方，背對著她。
“什麼時候？”她回頭瞧了眼秦意濃。
秦意濃抿了抿唇。
“行，我去公司，再從公司出發。”寥寥幾句掛斷了電話。
唐若遙走回來，握住秦意濃的手，眼神裏有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