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益川好像笑得眼淚都要出來,用助理遞過來的手絹掩了下口,擦完手再親自疊好,假惺惺道:“我說笑的,秦總可不要生我的氣啊。”
秦意濃很理解的,笑著說:“怎會?”
黎益川將手絹交回到助理手上,眼底的笑意倏忽不見,話鋒一轉道:“但我每次一見你這張臉,就想起當年的舊事,我這火氣啊,蹭蹭地往上冒,合作就不愉快了,不愉快我就不想合作。”
秦意濃和和氣氣的:“那怎麼樣您才能愉快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關菡垂下眼眸,收在背後的手指攥得指節發白。
兩個月了,秦意濃和黎益川的交涉過程中反反複複,像耍貓逗狗一樣吊著秦意濃,不肯給個準信。偏偏秦意濃是弱勢方,明知道對方的意圖,還是要上鉤。
用秦意濃的話來說,雙方積怨已久,黎益川要消一口鬱氣,她配合就是。
明明兩人先前相安無事,誰也不想動誰。現在被黎益川抓到弱點,就仿佛被捏住了咽喉。唐若遙就是她要命的咽喉。
還有……
關菡餘光掃過桌上的酒瓶,秦意濃剛做完手術不久,醫生嚴令不能喝酒。這段時間為了和黎益川周旋,又開始碰酒了。
黎益川拍了拍秦意濃的右肩,露出回憶神情,問道:“你那時候是用的這隻手嗎?”他嘖了聲,咧出森白的牙,輕慢笑道,“廢了這隻手,我們就一筆勾銷。”
秦意濃肩膀一側,避開黎益川的觸碰,哂笑:“黎總這麼說就沒意思了。”
黎益川聳肩,不置可否,向助理使了個眼色,助理拉開了包廂門。
兩人在門口道別。
秦意濃望著對方傲慢離開的背影,神情平淡,不見喜怒。
關菡牙關咬得咯吱作響。她一向穩重,此刻恨不得把那個病歪歪一肚子賊心爛肺的男人揍得滿臉開花。
秦意濃看向關菡,淡道:“別想了,他身邊那麼多人,雙拳難敵四手。”
關菡說:“秦姐,他根本就不想和解,你又何必——”
秦意濃輕輕地打斷她:“是條件不夠打動他罷了。”大家都是商人,黎益川更是典型的奸商,他們是有仇,但在共同的利益麵前,私怨算得了什麼?
關菡道:“他還不滿足,你這麼多年的老本都要賠進去了,他明明就是趁火打劫!”
秦意濃笑:“換成是我捏著他的把柄,我也會趁火打劫。”
關菡脫口道:“你才不會。”
秦意濃瞧了她一眼,目光溫潤。
“不管會不會吧。”秦意濃說,“錢沒了可以再賺,公司沒了也可以再開。遙遙要是因為我出事,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不用非和黎益川和解啊,你多派幾個人保護好她不就行了?或者你幹脆讓她留在家裏,他總不可能找上門來。”
秦意濃拍了拍她的肩膀,無意多說,道:“我們也走吧。”
離約定的還有一個月時間,她會讓黎益川鬆口的。今天黎益川主動提及舊事,代表他已經在考慮了,秦意濃姿態放低到如此地步,誠意可見一斑,再得寸進尺,他也要考慮魚死網破的風險,不如見好就收。
關菡說的她豈會不懂?但秦意濃不止是想保障唐若遙的人身安全,她還想讓她在這條道路上走得順當,不要遇到不必要的挫折,更想往後的漫長年歲裏,能夠平安相守,不必時時提心吊膽。
黎益川是一定要邁過去的坎,躲不了。
秦意濃在心裏歎了口氣。如果她預料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