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姐。”又委婉地說，“我自己來就行。”
她聲音輕，態度隻有一點點的軟化，足以讓林若寒欣喜若狂。
她又剝了隻蝦，放到碟子裏，仿佛沒聽到她上一句話似的，道：“你再嚐嚐這個，聽服務生是這裏的招牌菜。”
唐若遙又道了句謝，不動聲色將碗拿遠了些。
林若寒便識趣地不再為她剝。
秦意濃握著筷子的玉白手指緊了緊，沒有開口製止。
林若寒沒光顧著唐若遙，不管秦意濃。她習慣照顧人，不管是戀人還是朋友，也招呼秦意濃吃，還給她剝了兩隻大蝦，將辣油碟往前推了推：“知道你不吃醋，我剛嚐了點這個辣椒油還不錯，你蘸點試試？”
秦意濃嗯聲，從善如流接過來，不和她客氣。
陸續又上了幾樣菜。
林若寒口頭勸唐若遙，行動上照顧秦意濃多些，夾什麼秦意濃吃什麼，一點都不挑。
唐若遙眸光沉了沉，啟唇：“若寒姐。”
林若寒轉臉衝她笑：“在呢。”
唐若遙神情冷淡，謹守食不言的規矩，林若寒在席間就有意減少了和她說話的頻率，冷不丁被主動喊到，眉眼染上喜意。
唐若遙筷子指指桌子角落的一盤菜，說：“能給我夾筷茭筍嗎？”
四個人吃飯，沒用轉盤，就羅列地簇擁擺著，總有離得遠些近些的。秦唐坐對麵，林若寒在唐若遙左手邊，順時針過去是秦意濃和關菡。
那盤茭筍就擺在秦意濃的麵前，離她最近。
秦意濃微怔。
公筷同時在她和林若寒手邊。
唐若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雙筷子，一隻白淨勻長的手執了起來，唐若遙視線往上，手的主人是林若寒。
唐若遙舌根發苦，扯了扯唇角，牽不出一個成形的笑容。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隻手捷足先登，將整盤茭筍端了起來，連菜帶盤子放到了唐若遙麵前。
唐若遙一愣。
林若寒：“……”
她看清始作俑者，一句“我靠”湧到了嘴邊，顧忌著唐若遙在，強行咽了下去，咬牙切齒道：“關菡！”誰要她好心的？！
關菡低頭悶聲吃飯，一言不發。
她有秦意濃罩著，誰也不怕。
唐若遙心緒再度起伏，意味不明地朝對麵的秦意濃看去一眼，秦意濃長睫低垂，兀自用餐，窺測不到她的神情。
她知道關菡未經秦意濃允許，決計不會自作主張，但秦意濃現在這副無動於衷的態度，實難讓她相信，關菡這一出是受她指使的。
回程的車上，秦意濃坐在後座，看著麵前的助理。
“關菡。”她語氣清冷，暗含薄怒。
“在。”
“誰讓你端那盤菜的？”
“您。”關菡不卑不亢。
秦意濃氣道：“我什麼時候……”
關菡拉過她的手，把她收在口袋裏，從方才攥到現在的拳頭打開了。秦意濃近來都未修過指甲，前端有些鋒利，在嬌嫩白皙的掌心留下了幾條淡淡的血痕，正往外微微滲著鮮血。
秦意濃條件反射又要攥緊，被關菡即使按住。
關菡默不作聲地取出車裏的醫藥箱，給她消毒上藥。
秦意濃由著她用棉簽蘸了酒精給自己弄出來的傷口上輕輕擦拭，道：“下次別這麼做了。”
關菡不說話。
秦意濃微微嚴厲：“聽見了嗎？”
關菡垂下眼簾，再度沉默兩秒，才低聲道：“聽見了。”
***
唐若遙依舊和林若寒一輛車，對方厚著臉皮蹭秦意濃的住，秦意濃不好回絕，唐若遙更沒有立場拿喬拒絕，隻得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