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徒兒跟黃姑娘拆散。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
“討厭,”我推了他一把,卻繃不住笑了起來。
這麼算來,要棒打鴛鴦的可不止西毒一人。
“說不得……”某人一臉深奧。
“什麼?”我好奇的湊上去,卻又被抱了個正著。
某人得意大笑,“說不得,人家小兩口早就跑到哪裏談情說愛去了,自然也不便打擾我們親親我我不是?”
你就無恥吧你……
艙內輕煙嫋嫋,艙外輕紗環繞。
不記得有多少年不曾似今日這般泛舟湖上了,隻是此刻乘的是畫舫,不是當年的輕舟小船。沒什麼不同,卻又有著些不同。
“荀兒?”他輕輕的問。
“嗯!”我柔柔的答。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故事嗎,我想,故事,總歸不隻是個故事。
湖麵涼風習習,講故事的人輕聲漫語。
其實故事很簡單,美麗多情的少女,張揚自負的少年。本是青梅竹馬,本是兩小無猜。
他們的結局,誰都以為再清楚不過,卻可惜……
“我隻希望他說一句話,他卻不肯說……”
“他太自信了,以為我一定會嫁給他,誰知道,我卻嫁給了他哥哥……”
隻有武學巔峰,隻有天下第一才是最重要的。他怎能讓一個女人擾亂了心神?可舍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竟心如刀割。
大婚的當晚,少年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隻為帶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少女,他哥哥的新娘。
可是,為什麼要到失去的時候才去爭取?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作出承諾?
我不會讓他得到,我要讓他後悔,後悔一輩子……
“你記住,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嫂子,以後可以拉我手的隻有一個人,就是你哥哥。其他人,沒資格……”
盛怒的少年,因嫉妒充紅了雙眼。
揮落的鳳冠,撕裂的霞帔,紅燭映照下,生死糾纏的一雙人……
少年愧對兄長而離開了家,從此再無音信。
過了一年,白駝山的男主人舊疾複發,過世了。
又過得七載,白駝山的女主人也抑鬱而終。
當他回來的時候,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已是個陰沉冷厲的中年人。
以前的白駝山,漫山遍野的桃花樹下,總會有個紅衣少女,擎著一把油傘,在等他。
後來,少女嫁做人婦。
再後來,少女撒手人寰。
如今在桃花下等他的,是個男孩。一個,證明他曾經愛過的男孩。
愛?
他自嘲的笑了,那是個什麼東西?除了能叫生者終生痛苦,逝者永不瞑目,還能帶來什麼?
愛,是最最狗屁不通的東西。
隻有武功,隻有無上的武學,隻有天下第一,那才是最緊要的,是他要畢生追求的。
不要愛,忘記愛,拋棄愛。他的兒子,她留給他的,最至親的人,一定不能再經受,這樣的痛苦……
無悲亦無喜,講故事的人,神情最淡然不過,卻叫我最是,心疼不已。
“你,早就知道了?”
他輕笑聲,刻意的,漫不經心,“白駝山就這麼大,能藏得住什麼秘密?”
背負著這麼重的心事,卻無從訴說。難怪,你會覺得那麼孤獨,那麼寂寞。
“其實,我早就想跟告訴你的,可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忽然福至心靈,“上次在荒島,你要跟我說卻不知從何說起的,就是這件事?”
“嗯,”歐陽克點點頭,聲音越發低啞,“這次的事,你,莫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