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沒有說話,隻是等待。

“我到底是愛著還是恨著——”亓夜蹲下,蜷縮起身體。自己一直躲避不肯麵對的情感,還是一昧的湧來。將她吞沒,狠狠甩進穀底。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笑得這樣平靜?!”她幾乎歇斯底裏地喊。淚水早已淹沒她的臉,一點也不停留。

“從遇見你我的淚水就無法抑製,你卻可以笑得如此平淡。以前為什麼不呢?難道你要讓我徹底崩潰才罷休嗎?!”亓夜無助地低聲痛哭。

這從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她寧願被族人扼殺在懵懂的孩時,也不願意長大後承受這樣的痛苦煎熬!

可以看出,她哭得慌亂。

“要哭就哭出來。”佩恩半跪下`身,輕聲說。“會好受些。”

他就知道她不會真的殺了他,況且,以她現在的水平,是不可能的。

“你,住嘴!”亓夜幹脆抱住佩恩,放聲大哭。從前就有過這樣的經曆,所以她也不怕佩恩會怎樣看待。

隻是,丟臉而已。

佩恩在她發上落下一個淺吻,任由她放肆地把眼淚抹在幹淨的衣上,鹹鹹的卻偷偷的甜蜜。

“哭了就好。”他竟然閃過這樣的念頭。隻一瞬,淺淺的笑意便蒙上眼底。

紅豆·人生幾醉(4)

夜,曖昧纏綿。

濕意泛在肩上,有些驚動不安的魂。

“初水,該回去了。在外麵小心著涼。”佩恩在她耳邊輕輕說,他喜歡叫她初水。

熱氣吹在脖頸上有種癢癢的感覺。亓夜心底一顫。

她推開佩恩,有些狼狽地抹去眼淚,倔強地抬起頭:“不要你的好心。我恨你,我絕沒有原諒你!”

佩恩卻低聲道:“我沒有打算你原諒我。”亓夜一驚,看向他。

他也望著她,目光輕柔。“隻要你能回來。”

亓夜微怔,卻還是不肯嘴軟。“我要是不回去呢?”話一出口,便覺失態,仿佛賭氣樣的撒嬌。

她麵色大窘,佩恩隻好笑似的看著她,輕彈一下她的額頭。

亓夜心中一跳,連忙麵紅耳赤地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佩恩沒攔她,隻是那道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一直盯住她的身影,令她慌忙逃竄。

今天的佩恩,似乎真的很不一樣。

木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亓夜探一探頭,像狐狸一樣貼著門縫鑽進去。

輕如落羽的腳步飛進藥房裏的小屋,停在了床邊。

時間流轉,月光轉變了方向,落在床上。像清蒙的紗,遮掩朦朧。

一點亮片漸漸顯露出來,把月色反射在對麵牆壁。

她感到不對勁。

她的手觸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借光打量,幹淨護額上雨忍的標誌清晰可見。

“這——”亓夜感到背後發熱,一道身影映在牆壁上,挺拔修長。

她驚忙中轉身,溫熱的東西卻貼上她的嘴唇。

又是那種醉人的酒香,一點一點侵略她的意誌。

佩恩比月光還清冷的臉,此刻卻是如水的溫柔。輪回微閉,上揚的眼線露出淺澀和狂熱。

“你。”亓夜慌忙推開他,“你別碰我。”

隻要他的身體和她觸碰,就會感到一股熱流傳遍全身。

佩恩靜默中看著她,誰也不清楚眼神中蘊藏怎樣沉重的情感。

可以再次放縱嗎?他問自己。

冰冷的身體,此時已經沸騰了。

亓夜無法抵抗這種灼人的目光,隻能背轉過身,平定自己絮亂的呼吸。

風從窗外吹來,淩亂齊腰長發。誘人的身形擾亂心誌,蠱惑的邪惡。

佩恩閃爍著雙眼,突然從後麵抱住她,細吻淺啄她的白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