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原來我是知道,終會有分離的時刻。

“雖然無所謂寫在臉上,我還是舍不得離開,雖然閉上眼假裝看不到,你對愛已不再想依賴。”我不想失去,可是我怎麼還是隻能失去。我已不能回頭了,天,你要傷我多久?一個人的一生可以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給另一個人,在美好的東西麵前是甚麼感覺,是痛,痛過才會記得,如果不痛呢?那就隻能遺忘。

“我知道認識你愛上你了解你看穿你其實不難,可是離開你失去你忘記你我又該怎麼辦,尤其時常在夢中有你做伴更叫人在夢與醒之間兩難。”

雖然一直在期盼時間能夠走得再慢一點,車輪飛轉,仍然把我們帶向了終點。來車站接我的是阿嵐。當他出現的時候,空氣都快要凝固了。我向來有些懼怕他,這個一度深愛我的人,不知不覺間,聯合了我周圍所有的人,織就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很多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人用金絲籠眷養的小鳥。我不喜歡這樣的一切落定。我一直以為,隻要有愛,就算離開了那樣的精心,我也是可以很好的生活的。

微微的靠向阿鄧,我們三人在候車廳裏站著,相對無語。我想我是一個很殘忍的人,因為,我對阿嵐說,我想聽他唱歌,唱那首“掌心”。我知道那樣很卑鄙,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對阿鄧說任何話,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的腦海裏是一片空白。

站台上的送別不都應該是哭得淅瀝嘩啦的嗎,為什麼我聽著汽笛長鳴的時候,依然流不出眼淚?“我們握個手吧。”我看著他,這是我和他的約定,是這樣的吧,像歌裏唱的:讓我與你握別,再輕輕抽出我的手,直到思念從此生根,畫麵從此停頓。是那般萬般無奈的凝視,渡口邊找不到一朵相送的花。勾勾小指,許個願望,我緊緊握著他的手舍不得放,不要忘了我啊。我努力的笑著,目送他上車。

阿嵐摟著我的肩,車站上空陽光燦爛,我怎麼覺得自己手腳都是冰冷的。突然間,車廂裏看著我的阿鄧向我揮揮手,然後對我比劃著那個我永遠都忘不了的手勢。

“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刹那間,我呆在了原地,看著他微笑著繼續比出另外一個手語。

“攤開你的手心握住我的真心。”

看他舉起的右手,我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想放到心口,可是最後,卻隻是輕輕的鬆開。我低下頭看自己浸汗的手心,突然覺得自己被撕裂了,再也好不了了。突然的又一聲汽笛,我在也控製不了眼淚,在阿嵐的肩上痛苦的哭。分離,好難,甚至難過了我們遙不可及的相聚,難過了一生一世的長相廝守。

“噓,不要哭了,你把人家都弄哭了。”阿嵐輕輕的拍我的背。他哭了嗎?這樣的震撼讓我茫然的抬起頭,我一直以為,這場離別裏,苦的隻有我而已。我不相信,我不願意相信。為什麼呢?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恨你了嗎?我還是恨你,恨你的無能為力,恨你的舍與不舍,恨你的放棄與不放棄。我真的真的恨你。

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甚至不能邁開腳步追逐緩緩前行的列車。直到,慢慢的,我再也看不見他。

阿鄧,告訴我,這輩子,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唞,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麼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牽牽手就像旅遊,成千上萬個門口總有一個人要先走,懷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離開的時候,一邊享受一邊淚流,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隻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淚,不是為你而流也為別人而流。”

十一

更新時間:2004-8-24 15:38:00

字數:1865

好友浩南曾經說過,有一種愛,叫放棄。

很久以後,有一次他在夢裏牽著我的手說,走了這麼久,我們結婚吧。然後,我從夢裏醒來,那天,是2001年的4月29日,那時,我在北國的某個地方飄蕩,我的身邊是一個連我自己也陌生的朋友,那天,阿鄧和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子牽著手,在南方的一個我夢寐多年的舉行婚禮。

想起他說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要把自己養胖哦,想起他說他不能再愛我了,想起他說我們來生一定要相約,想起他送的水晶之戀,想起他送我的歌,想起過去的種種。

多年以後的那天,有人對我說,太聰明的女子通常是不夠幸福的,就像冥冥中有些東西注定了我們怎麼都逃不掉。突然有了人事全非的感慨,就這樣一天天的憔悴下去,沉淪下去,麵對孤獨的鏡子,我無法控製。在漆黑的夜裏,我伸出手,微笑著發現,幸福,真的從我的手指間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