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嗓門:“老同學,你。。。。。。”
梁紹禹用一臉無辜的表情看一眼顧菲,慵懶地將雙臂往後座上一靠,枕著手臂開始小憩。
X5發動起來。
梁紹禹剛一閉眼,那個白風衣的女子看自己時驚駭的眼神便在他眼前浮現,女人的眼睛很大,有少女的純,又有少婦的仁慈和寬容,看得他心下像被鵝毛絲絲撓過似的。
此時,白風衣女子勝男正在醫院的病房裏,一邊用酒精擦拭著兒子白嫩的小手,一麵忍受著兩千隻鴨子般的聒噪。
此時,陳家琪正把著凳子邊兒叉腿反坐著,身子不停地隨著勝男的視線晃來晃去,挨著勝男樂此不疲地拷問著:
“勝男勝男,你和那個四眼田雞什麼關係?”
“勝男勝男,你和那個四眼田雞認識多久了?”
“勝男勝男,你和那個四眼田雞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勝男勝男,那個四眼田雞為什麼會一大早來接延延?為什麼不找我?”
延延睜開眼睛,隻見家琪一雙眼賊光閃閃,火焰旺盛,忍不住小大人似的撇撇嘴。
陳家琪依舊喋喋不休,將整個臉都貼在勝男的耳朵上:“勝男勝男,那個四眼田雞穿得人模狗樣的,是做什麼的啊?”
勝男隻得一閃,一用力,將陳家琪推出老遠。
延延看得生厭,扭過頭去,噘著小嘴說:“我媽媽和那個人上過床,你說什麼關係!”
勝男盯著四歲兒子那張因為發燒而紅撲撲的小臉,手裏的酒精棉棒便是一鬆,滑落到地上。
勝男的心怦然悸動著,眼前第無數次浮現出亡夫昔日儒雅俊朗的笑顏:修長入鬢的眉,深邃而含笑的眼,一切的一切,竟與今天送她母子來醫院的那個男人那麼相似。
“你胡說什麼!誰教你的!”勝男厲聲嗬斥著,她的心莫名其妙地不安著,手心迅速滲出一把粘絲絲的汗液。
“啊!”
陳家琪大叫一聲,惹得病房外路過的護士手一滑,一盤藥針都倒在了地上。
陳家琪深呼吸一口,指著延延的鼻子大叫:“臭小子我不受你挑撥,”說完,指著勝男:“你,到底看什麼了,讓這個四歲的屁孩子都學會了這個了?”
勝男搖頭:“我哪有時間看電視劇?”
延延懨懨地揉揉眼睛:“恩,我哥哥不是經常看那個麼。”
“哈?”勝男一聽,眉頭一緊,心被生生揪起來。
延延所謂的哥哥,是勝男的亡夫梁少遊生前收養的孩子,丈夫死後,他由一個二年級的小拖油瓶成長為大拖油瓶,與勝男相依為命至今。
勝男瞪起一雙大眼睛,盯著延延提高嗓門審道:“你說你哥哥在看什麼!他才上初一!他怎麼可以帶著你看!”
吼出來之後,勝男有些心疼地看著她正在打點滴的心肝寶貝纖細的手腕,輕輕揉搓著。
家琪哼哼一笑:“勝男,你思想很齷齪。不過,我小學三年級就看A 片兒了,文文比我晚!””
勝男卻沒心思理會,一挽毛衣袖子,橫下心繼續審訊:“延延,你快說,說不明白的話,連你也家法伺候!”
延延卻一臉的懵懂:“媽媽為什麼生氣啊,媽媽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不上床怎麼睡覺呀?爸爸的那半張床空著,讓那個叔叔來吧。”
勝男一聽,扭過頭去,又從鐵盒中取出一塊酒精棉,仔細地給延延擦拭著玩偶娃娃般纖細的小胳膊,擦拭完畢,瞪了延延一眼。
“小笨蛋,”勝男恨恨地罵著,一邊給延延仔細地掖被角:“給你找個後爸,他對你不好怎麼辦?”
家琪指著自己的小眼睛:“你胡說,我對他們好得很!”
勝男隻得狠拍一記家琪指著自己的粗厚大手:“你大爺!別搗亂,延延你說,你和哥哥到底看了什麼?”
延延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媽媽,廣告裏的小朋友爸媽不都是一起睡的麼?”
“不準偷換概念。”勝男衝延延揚眉,使勁捏捏手骨關節,啪啪做響。
這招雖沒真正嚐試過,卻屢試不爽。
“我不出賣哥哥!”延延”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濃眉的眼睫密實地蓋住他的眼瞼。
“你們!”勝男氣得手骨捏得啪啪響。
“別生氣了勝男,看□有啥啊!”家琪一臉的不解。
“不準縱容!”勝男戳一記家琪的胸口:“那麼小就看A|片怎麼考高中怎麼考大學!考不上大學,他爸爸在泉下怎麼能安息!我,。。。。。“
勝男一邊說著,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去摸廣告裏自己牆上掛著的白風衣口袋。
“幹嘛!”陳家琪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謝謝你們兩個敗類的提醒,兩個孩子不聽話,我這就給他們找個後爸!天天不給他們飯吃,天天把他們關在廁所裏緊閉!”勝男冷笑,將自己的風衣口袋摸一次再一次,口袋卻是空的,除了一根白色的線頭,什麼也沒有。
“對,還有不給□兒看!”陳家琪一邊補充著,見勝男正在找名片,急忙改口,一把奪過勝男的風衣:“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