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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引子:“我不是神經病。”(1)
引子:“我不是神經病。”
崔玲玲在前幾天就琢磨著今天穿什麼戴什麼,全身從上到下全是新的,而且非得是一線品牌不可。這可喜煞了那個品牌服裝店的店長周彩兒,圍著崔玲玲姐長姐短的忙乎個沒完。
臥室大鏡子中的崔玲玲,自信蓬勃,優雅時尚。她惡作劇地往身上噴灑了一個以“挑逗”為主題的法國香水,再在鏡子前孤芳自賞幾番,打了個漂亮的響指,準備出門去。
葉飄兒說紫色和白色都是一生隻能出色地穿一次的顏色,白色適合神聖的婚禮,紫色適合曖昧的偷情。她偏不信這個邪,今天她就是一身白色,也隻有這個品牌才能將白色處理得這樣生活化而時尚。難怪乎她為了從頭到腳的這副武裝,將兩個月的工資笑容滿臉地交給周彩兒。
女人真是一種挺奇怪的動物,每到某個人生的分水嶺或者遭遇某個變故或者想改變什麼狀態,總是愛往外在的一切下工夫,比如發型、衣飾、妝容,好像這是一種多麼了不得的、含義豐富的儀式似的,充滿著她們的五花八門的象征。
事實上,確實如此。
走出小區大門,迎麵走來一個熟人,打趣地問:“哇,玲玲,穿這麼漂亮,約會去啊?”
崔玲玲笑吟吟地回道:“不是呢?約會用不著如此隆重。”
熟人奇怪地追問:“那你幹嗎去?喝喜酒麼?”
崔玲玲不緊不慢地說:“不幹嗎,回老家扯離婚證去。”
“辦離婚!”熟人到底被噎著了,定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崔玲玲嘴角無聲上翹,蹬著高跟鞋,擲地有聲地遠去。
三年前,那個說一輩子照顧她愛護她的男人,在墨西哥另娶了一個富商的女兒,通過律師的委托,與她辦理了分居手續。
痛不欲生了一刹那,她咬牙切齒地告訴自己,以後的時光隻為自己活著。“重新做人,重新做女人!”崔玲玲的顛覆從強迫到自覺的過程,對她來說如蛇蛻皮般悄然而決絕。
就這樣,她離開家鄉調到了鄰市,想不到的是生活從此豐富多彩,職位也由辦事員升到了辦公室副主任。前天無意中得知江俊傑回國的消息,她強烈要求馬上去把離婚證辦了。這是一個什麼都講究持證上崗的年代,這離婚的女人也得要名正言順吧。
下了長途客車,濱城還是沒有怎麼變化,依然整潔清爽,繁華有序。路過一間大型超市,她走了進去,選購了幾袋零食和水果,便叫了輛出租車往婚姻登記處駛去。
司機問她:“小姐,你登記結婚呢?看著春風滿麵啊!”
第2節:引子:“我不是神經病。”(2)
崔玲玲說:“哈哈,師傅,我離婚去呢。”
司機一個急刹車,不敢再問,從窺後鏡不時瞄著她,像要從她臉上找出什麼毛病來才甘心似的。玲玲下車時,甩給他一包開心果,說:“謝謝師傅了啊,我不是神經病。”然後昂首挺胸走進婚姻登記處的大門。
這金秋十月,正是婚嫁最熱鬧的時節,大廳裏滿是等候辦手續的人,隻不過人家全是新人,那臉上幸福與憧憬的表情,想當年,她和江俊傑也有過。
什麼承諾、責任不過一堆狗屎!男人若是真要陪女人過一輩子,那不過是受的誘惑不夠深。她家俊傑,在利益誘惑之下,不就在紙包不住火時假惺惺地要她原諒他麼——那個墨西哥女人讓他至少少奮鬥20年!20年,20年哩!
好笑的是他竟然在越洋電話中求她在國內“乖乖”等他,他會給她提供豐厚的物質生活,等他穩定江山後,就想辦法接她出去另建一個家。崔玲玲好歹弄明白了什麼叫做“厚顏無恥”,對著電話冷笑:“江俊傑,你他媽的算個屁!”
正四處張望著,崔玲玲的手機響了。江俊傑問她到了沒。她說到了。他問她在哪。她說在大廳的盆景旁。他說他也在那。
回頭看,一個男人正握著手機像她這樣四處張望。接觸到她的眼神,男人明顯怔住了,站在那兒定定地望著她。
“玲玲……真是你,我都認不出你了。”男人呐呐地說。
“是麼,我也認不出你了。”崔玲玲平靜地說。
“哦,那個……你還是那麼漂亮,不,是更加有味道了。”
“謝謝。資料和證件你都準備好了麼?”
“玲玲,幾年沒見,我……要不,我們先出去找個咖啡廳坐坐,聊聊?”
“不了,我可是請假回來的,一會還要趕回去。”
“玲玲,老實說,我今天真不想來,可見你那麼堅決……這次回國,我本想找個機會親自去看你,然後和你好好聊聊。”
“聊聊?沒什麼好聊的,我又不會說墨西哥話。”
“不是的,玲玲……在國外這些年,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