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瑙與謝無疾可以親密無間;於公,朱瑙卻從未給謝無疾他功績之外的東西。
可這道理謝無疾又如何不懂?若貪慕榮華富貴,他如今還是江南謝家的謝十二,而不會是朱瑙身邊威風凜凜的謝將軍了。
朱瑙聽了他一席意氣奮發的話,眉梢一挑,不由勾起謝無疾的下巴,笑眯眯地問道:“那我若是打你的主意呢?”
謝無疾眯了眯眼,嘴角噙起一抹笑:“那便看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兩人分別洗漱,準備上朝。忽然,驚蟄走了進來,在朱瑙身邊低語了幾句,朱瑙微微皺了下眉頭。
“把他帶到前殿吧。”朱瑙吩咐。
謝無疾束好發冠走了過來:“出什麼事了?”
朱瑙道:“江南盧家來了人,說盧清輝被陳國朝廷以通敵之罪抓捕入獄了。”
謝無疾頓時吃了一驚。他與盧清輝不熟,但他知道盧清輝如今正在江南籠絡人心,以促成降蜀,沒想到東窗事發了!
很快,朱瑙洗漱完迎了出去,一名男子也被帶上了前殿——此人乃是盧清輝的隨從,也是盧清輝的心腹,名為盧遠。
“草民參見聖上!”盧遠進殿後便向朱瑙行了個大禮。他雖是陳國人,行此大禮,便意味著他和盧清輝都認朱瑙才是正統天子。
朱瑙上前扶起他,問道:“清輝眼下境況如何?是否有性命之憂?”
盧遠道:“稟陛下,我家公子已被關入監牢,暫無性命之憂。”
盧遠便將那日盧清輝如何被謝無塵帶人抓捕,與他一同被捕入獄的人都有哪些,如此這般告訴了朱瑙。
朱瑙見他並不慌張,看來盧清輝對此是早有預料的,或許也有自我保全的手段。
朱瑙沉吟片刻,坦誠道:“不妨與你直說。此事於朕或許是收複江南的機遇,隻是或許對你家公子不利。朕欲先營救你家公子再做打算。不知他是否有脫身的手段?又或者,朕能做什麼,先將他救出來?”
朱瑙畢竟在洛陽,對江寧的事鞭長莫及。倘若盧清輝在江寧有幹係能把他自己救出監牢,那便是最好的。
盧遠聽得此話,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朱瑙。
其實早在盧清輝被抓捕前,隨著“詩會”的勢力越來越大,盧清輝料到自己也許會有危險,所以那時他就已同盧遠有過交代。
盧清輝說,若他出了什麼意外,對他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好事,可對朱瑙而言卻很可能是個可利用之機。他讓盧遠來找朱瑙,如果朱瑙隻想成事,並不關心他的生死,那他就讓盧遠什麼也別做了,隻消旁觀即可。
可倘若朱瑙將他的性命放在首要,那他便讓盧遠將手裏的東西交給朱瑙。
而在盧遠來到洛陽之前,他對此是沒報什麼希望的。帝王向來無情,就連盧清輝自己都沒有多少信心,盧遠又能對朱瑙有何指望?
沒料到,朱瑙非但將盧清輝的性命放在首要,更是如此坦誠,在他麵前對自己的意圖沒有任何遮掩!
片刻後,盧遠搖頭道:“我家公子是謝七親自帶人抓捕的,監牢也派了重兵把守,謝七想以此震懾其他願意降蜀的人。我家公子恐怕難以脫身。”
又道,“不過公子說,謝七暫時不會也不敢要他的性命。而且,事情鬧得越大,謝家就越不敢動他。”
說完便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單,畢恭畢敬地呈上。
這份名單上所寫的皆是盧清輝在江寧活動這些時日,確定的最有意願降蜀、身份地位和話語權也最高的人。盧清輝同時還在名單上寫了這些人的利害所在,隻要有了這份名單,縱使沒有盧清輝出麵,朱瑙也一樣能讓這些人為蜀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