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此時田疇應該焦頭爛額,但他卻把自己關在一間小屋子裏,無所事事似的坐著發呆——收場的事他都分派給手下去做了,自己倒是落得一身輕鬆。
他的幾名親兵及幕僚守在他的身旁,麵麵相覷,臉上全都寫著擔憂。
要知道田疇一向是個責任心極強的人,眼下這樣的情況,他居然還能坐得住,這也太反常了!這種反常令人無比憂心。可見這一次謝無疾的奇襲,給田疇帶來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這段時日以來,田疇一直勉力治理著一個龐大的爛攤子,這件事本身就極為耗費心血。開戰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田疇看起來已比在徐州時老了好幾歲的樣子。結果他的努力沒有任何收獲,總是被敵人輕易破解。換成是誰,誰都很難接受。
眾人生怕田疇不出麵,僅靠手下的人很難擺平外麵的亂局。可他們看到田疇這副樣子,又實在不忍心讓田疇繼續操勞。最後,一名親兵猶猶豫豫地開口道:“田公是否身體不適?若有什麼不舒服,趕緊叫大夫來看看……”
田疇仍然呆坐著,無甚反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親兵說話。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該怎麼辦,隻能紛紛苦笑。
不知過了多久,田疇的手下來報:“田公,平盧軍指揮使和沱城軍指揮使已經回去了。”
他們將眾軍官隔開後分別進行安撫,其中一些耳根子軟的先被勸走,回去收拾殘局了。但若幹也不是說事情就這麼完了,但至少先把今晚的難關度過去。
這個消息讓陪在田疇身邊的人都鬆了口氣。
不過也有一些死硬派還在外麵不肯走。
很快又有一名手下苦著臉前來稟報道:“鄆州軍指揮使李步一定要見田公,他放話見不到田公是絕對不會離開的。他還帶了兩百多人來在外麵叫囂,我們不敢硬拿他,也不知該怎麼辦。”
那鄆州軍指揮使李步一向是個很難纏的家夥,本事沒多大,胃口卻很大,已經不止一次纏著田疇討要實際的好處了。
可是田疇今晚實在沒有心情去看李步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淡淡道:“你們看著辦吧。”
“啊?”手下沒想到田疇會這麼說。事關重大,他們不敢做主。可是田疇都這麼說了,他們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這……是,田公。”
底下的人來來去去,不斷向田疇彙報著新的進展。好在田疇這次出來帶了幾千自己的得力人馬,這些人中不乏聰明機靈,辦事牢靠的,花了好一段時間,他們總算將混亂的局麵暫時穩住了。
大多來鬧事的軍官都被勸回去了,隻剩下鄆州軍指揮使李步和被他拉攏的沱城軍指揮使兩隊人馬還在外麵僵持不下。
負責勸說李步的軍官實在無法,隻得又來找田疇請示。休息了這麼半天,眼看著手下們也把能做的都做了,田疇終於恢複了些精神,知道自己不再幹坐著了。
他讓人打來一盆冷水,洗了一把冷水臉,用力甩了甩頭,道:“走吧,我去見他們!”
眾人見狀大喜,簇擁著田疇正要出門,忽然,一名親兵焦急地衝了過來。
“田將軍,不好了,出大事了!”那親兵跑到田疇麵前,上氣不接下氣道,“泰寧軍、泰寧軍嘩變了!他們、他們把泰寧軍指揮使屈嗇殺了!!”
眾人全都愣住。剛聽到嘩變二字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泰寧軍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