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朝政大權集於一人之中。這確實有助於梁國政局的暫時穩固,卻也意味著沒有人能取代他。萬一陶北有個三長兩短,梁國立刻就成一盤散沙了!陳國又送錢又送糧,就是怕出現這種局麵,所以柳江平一聽說早上的事,立刻趕來見陶北了。
說完上官賢的事,柳江平神色稍緩,換了個話題:“我今日來,其實是想問問陶公,不知出兵河南的事,陶公可有計劃了?”
陶北皺了下眉頭。
此事原本沒有那麼快,他與陳國結盟的事也才定了個大致,具體的細節雙方官員還沒商談完。可柳江平現在便催問起來,顯然是急了。
這對陶北而言也是好事,早日把戰事提上日程,陳國就會早日把糧草送來。而且,一旦出兵,便可利用戰爭向外轉移矛盾,上官賢的事興許也能壓下去了。
於是陶北道:“有。我欲派遣十二萬兵馬出征河南。”他將幾路兵馬簡單向柳江平介紹了一下。無疑,那些都是他手下非嫡係、不聽話的兵馬。
柳江平對軍隊的數量顯然是滿意的,至於其他的,他也不能插手要求陶北非得指派哪路軍隊。他又問道:“那不知陶公欲派何人擔任主將?”
陶北再次後腦一緊。他昨晚徹夜未眠,便是在①
屋裏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聽說有糧有肉了,大家都偃旗息鼓了,沒人再提造反的事了。
“指揮使,”有人問道,“那……咱們真要去打河南嗎?”
上一次陶北也曾責令他們出兵去救上官賢,被屈嗇以糧草未到、軍心渙散的理由拒絕了。這一次糧草有了,他們也就很難理直氣壯地推脫了。
屈嗇想了想,向祭酒問道:“姓陶的不會隻調我們一支人馬去吧?我們才多少人,怎麼可能對抗蜀軍?他還調了哪些人?”
祭酒道:“聖旨上隻說大將軍欲傾舉國兵馬討伐蜀軍,收複河南,由田疇將軍領兵。肯定不指咱們一支人馬。但也沒說有哪些軍隊。”
“田疇領軍?嘶……”
誰都知道田疇乃是陶北的心腹大將,一直鎮守徐州。這一次陶北居然把田疇都調來了,可見出征的規模一定很大,陶北大概是鐵了心要奪回江南了。
屈嗇思考了一會兒,道:“過幾天要是軍糧真的送來了,那……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出征吧。”
眾人麵麵相覷。
有人擔心道:“指揮使,大將軍一向不喜歡我們。真要上了戰場,他們會不會故意讓我們去送死?”
屈嗇道:“既然是傾舉國兵力討伐蜀軍,各路人馬多了去了,咱們混在裏麵,放機靈點。該躲的時候躲,該避的時候避,別自己往刀刃上撞就是。況且雖說江南給朝廷送了軍糧,咱們要是不出征,軍糧就發不到咱們這兒。咱們也不能活活餓死吧?”
眾人都不吱聲了,一個個若有所思。
俗話說有奶就是娘,剛才他們還在討論著怎麼幹死陶北,現在一聽說有糧有錢,他們立刻就乖乖跟著陶北幹了。
至此眾人心氣已平了大半,又湊在一起罵了陶北和朝廷裏的其他權貴幾句,把心氣徹底捋順了,也就身心舒暢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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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
田疇坐在書桌前,望著桌上那張攤開的寫滿字的信紙,滿麵愁容。
這封信正是陶北寫給他的。
陶北不會向那些雜牌軍說明他這次出征到底調集了哪些部隊、有何目的,但是對於田疇,他當然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十二萬大軍發往河南,陶北讓田疇自己帶幾千嫡係人馬出征,但這幾千人隻是用來保護田疇和起特殊作用的,並不起承擔主要戰事。十幾萬人,幾乎全由雜牌軍構成。
陶北命令田疇盡可能地擊退蜀軍、收複失地,同時,還要盡可能地消耗那些雜牌軍,死得越多越好,把雜牌軍的建製全打散了,就可以替梁國解決一樁心腹大患。
田疇並不心疼這些雜牌軍,因為他也知道這些軍隊是梁國甩不脫又吞不下的沉重負擔。
梁國的這些雜牌軍有不少本來就是匪軍出身。亂世之中一群烏合之眾聚在一起,聲勢逐漸大了,就被其他人馬兼並招降。他們沒怎麼經過訓練,打過的仗也不多,戰鬥力不強不說,忠心更是欠奉。
陶北早就想遣散這些雜牌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