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主動出兵,該如何攻克河南的計劃;又討論了七八種如果陶北派兵從河南進攻,會從哪些地方攻來的可能。
幾人正討論得熱火朝天,屋外忽然響起敲門聲。眾人噤聲,謝無疾道:“何事?”
屋外的親兵道:“將軍,陛下來了。”
謝無疾與幾名軍官微微一怔,軍官們忙退到一旁,謝無疾快步上前打開了房門。
朱瑙果然就站在院子裏。眼下正是春日,院子裏瓊花燦爛,陽光和煦,謝無疾有一瞬間被那熟悉的笑容迷了眼,少焉才開口道:“你今日不是正忙?怎忽然果然?”
朱瑙道:“聽了件好消息,立刻想來告訴你。”
他們自然不會站在院子裏說話,謝無疾側身讓開一條路,兩人走進屋內,屋中的軍官們見了朱瑙紛紛行禮。
朱瑙擺手讓眾人起身,看見了擺在屋中央的沙盤。
謝無疾道:“什麼好消息?”
沙盤上查了許多支用樹枝和寫了字的布片做成的小軍旗,用來代表各路兵馬。朱瑙走上前去,拔掉了一麵寫著“鄭州”的軍旗。
屋內眾人愣怔片刻,謝無疾眼睛一亮。
午聰喜上眉梢,率先搶問道:“陛下,難道鄭州軍降了?!”
朱瑙不置可否,含笑伸出手,又拔掉了第二麵“孟州”軍旗。
“孟州……也降了?!”
屋內瞬間就沸騰了!
那孟州的都指揮使錢施也是上官賢的親信,他最近和袁肖遭遇相同,也事先得知了陶北派人前來接管軍權的消息。可他沒有袁肖果斷,知情後雖然憤怒,卻一直猶豫不決,隻和陶北派來的人馬僵持周旋,不肯輕易就範,也不敢有過激之舉。
直到袁肖揭竿而起的消息傳到孟州,陶北派往孟州的軍官聞訊大驚,生怕自己落得和秦厚一樣的下場,竟然自己帶人連夜溜了!錢施一看,知道那些人回到鄴都後,陶北一定會追究自己抗旨的罪狀,加上袁肖派人來遊說他,他也確實對陶北的舉動感到寒心,於是才和袁肖一起向蜀軍投降了。
可惜的是,陶北派往汝州的人馬成功接管了汝州的兵權,已在汝州加固軍防,沒能讓朱瑙的勢力伸進汝州。好在那袁肖異常積極,已偷偷派人前往汝州,幫著朱瑙暗中聯絡汝州的勢力,看是否有其他下手的機會。
得知了孟州、鄭州不攻自破的消息,屋內的軍官都狂喜不已,就連謝無疾嘴角也不由多了幾分笑意。
正所謂用兵之道,攻心為上。謝無疾自然也深知此理,然而直到遇見朱瑙,他才知攻心之法竟可如此。倘或由他出兵攻克孟、鄭二州,他自問成事不難,可需要耗費的兵馬、財力及年月便不知幾何了……
謝無疾問道:“此事上官賢可已知曉?”
上官賢被擒後至今已過兩月。他初被軟禁時,曾多次嚐試自絕,然而朱瑙派出的人對他看管甚嚴,沒給他自絕的機會。等過了一陣子,他心氣退了點兒,加上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倒也平和了。再加上他可能有點好奇,想看朱瑙過了四個月是不是真的會放他走,所以最近總算吃得下也睡的香了。
朱瑙手下的人隔三差五會去找他喝喝茶,聊聊天,看看有沒有說降的可能。他的態度這是一以貫之的和藹:要命拿走,要降滾蛋!
然而眼下,上官賢舊部中已有兩員部將投降朱瑙,還有更多勢力正在猶豫。加上陶北如此狠絕,倘若這些事情被上官賢知道了,他的立場未必不會動搖。正如當年朱瑙試圖收服崔誠說過,人心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隻要留著性命,沒什麼不能更改。
然而這一次朱瑙卻搖了搖頭。